一些专家告诉美国国会参议院国土安全和政府事务委员会,美国半导体公司必须加强对其国外合作伙伴的监管,并与政府和调查组织更密切合作。他们表示,将生产外包到海外使得追踪芯片销售变得更加困难,俄罗斯和其他对手得以逃避制裁。
专家们最近在华盛顿举行的听证会上告诉国会参议员,美国半导体公司主要在中国和其他亚洲国家生产芯片,然后将其进一步分销到世界各地,结果很难确定到底是谁在购买他们的产品。
美国和欧洲联盟在俄罗斯于2022年2月全面入侵乌克兰后,对其实施了广泛的技术制裁,以削弱其进行战争的能力。俄罗斯的军工体系严重依赖西方技术,包括半导体,来生产先进的武器。
冲突武器研究中心运营副主任达米安·斯普利特斯(Damien Spleeters)在听证会上说:“西方公司设计的芯片是由其他国家的专业工厂制造的,它们以百万计的规模销售,而在一两个分销层之外,产品供应链的能见度就非常低了。”
他说,如果制造商能够从经销商那里获取销售数据,那将大大提高他们追踪那些被用于俄罗斯武器的半导体的踪迹,从而识别违反制裁的供应网络。
他指出,被禁的西方芯片往往通过中国、土耳其、中亚和高加索地区的物流网络流向俄罗斯。
斯普利特斯表示,他发现一家中国公司通过与美国公司合作,将价值数百万美元的零部件转销给被制裁的俄罗斯公司,这些零部件被发现装在俄罗斯武器上。这家中国公司上个月受到美国制裁。
“这将是一场‘打地鼠’游戏”
康涅狄格州的民主党参议员理查德·布卢门瑟尔表示,该委员会正在审查几家美国芯片公司,这些公司的产品出现在俄罗斯武器中,“这些公司知道或应该知道他们的组件流向何处。”
斯普利特斯对俄罗斯从家电设备如洗衣机或大型在线零售网站获取芯片的说法表示怀疑。
他说:“我们没有看到任何证据表明芯片被拆卸然后重新用于军事目的。”
斯普利特斯说:“俄罗斯购买一个价值500美元的洗衣机来获取一个1美元的零部件是没有多大意义的,他们可以更容易地获得这类零部件。”
威斯康星州的共和党参议员罗恩·约翰逊表示,他对专家们提出的任何解决方案是否有效表示怀疑,指出尽管实施了全面制裁,俄罗斯仍在加大武器生产。
“你堵住一个漏洞,另一个漏洞就会出现,这将是一场‘打地鼠’游戏。所以这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现实,”约翰逊说道。
彭博社援引俄罗斯海关的机密数据报道说,尽管受到国际制裁,去年俄罗斯进口了价值17亿美元的外国制造的微芯片。
约翰逊还表达了对制裁会伤害西方国家和公司的担忧。
“我猜他们只会变得越来越复杂,逃避制裁,找到零部件,或者潜在地找到其他供应商……比如华为,”约翰逊说。
华为是一家领先的中国科技公司,生产芯片等产品。
英国皇家联合服务研究所开源情报和分析团队创始人兼主任詹姆斯·伯恩表示,官员和公司不应因为追踪芯片困难而放弃努力。
对西方技术的依赖“令人震惊”
他表示,西方在这方面有影响力,因为俄罗斯的军工企业对西方技术高度依赖。
伯恩说:“现代武器平台离不开这些东西。它们是几乎所有现代武器平台的核心。”
他说:“这些半导体在复杂性和重要性上有所不同,但公平地说,没有它们,俄罗斯就无法维持他们的战争努力。”
伯恩表示,俄罗斯对西方技术的依赖程度超出了半导体,还包括碳纤维、聚合物、透镜和摄像头等,而克里姆林宫在这些方面也毫不讳言,这一点“真的相当令人震惊”。
俄罗斯问题专家、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的经济学家埃利娜·里巴科娃表示,对从乌克兰收集的俄罗斯武器中提取的2,800个零部件的分析显示,95%来自与乌克兰结盟的国家,其中绝大多数来自美国。然而,这个样本可能并不代表零部件实际来源的分布情况。
里巴科娃警告称,俄罗斯一直在加速进口半导体机器零部件,以防美国对中国实施出口管制。
美国新罕布什尔州的联邦参议员玛格丽特·哈桑(民主党)表示,中国可以合法购买用于半导体制造设备的先进西方零部件,并将其用于制造和销售先进的半导体给俄罗斯。
里巴科娃表示,得到这些零部件可能使俄罗斯军火商能够在国际制裁中苟延残喘更长的时间。
里巴科娃表示,科技公司犹豫是否加强他们的合规部门,因为这样做可能成本高昂。她建议美国加强对不合规行为的惩罚,因为其影响将超出帮助乌克兰的范围。
她说:“这也关系到我们整个国家经济体系的可信度。全球的恶意行为者都在关注,看看我们是否可信,看看我们的制裁措施是不是都只是纸上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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