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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时间 15:35 2024年12月25日 星期三

美安全事务专家多方点评拜登政府国防战略与国安战略


2022年10月27日,美国国防部长奥斯汀在五角大楼举行的有关美国国防战略的吹风会上。
2022年10月27日,美国国防部长奥斯汀在五角大楼举行的有关美国国防战略的吹风会上。

美国国防部新公布的国防战略与两周前出台的白宫国家安全战略一样,都认为虽然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但中国仍然是美国最大的安全挑战。前国防官员认为,新公布的国防战略与四年前的国防战略有连续性,也与最近公布的白宫国家安全战略一脉相承。与国防战略不同的是,国家安全战略提到在气候变化等全球性议题上与中国合作的必要。有些安全事务分析人士认为,这种既把中国视为主要威胁又寻求与之合作的战略有内在的不协调。

五角大楼星期四(10月27日)公布的80页长的包括核态势评估和导弹防御评估在内的2022国防战略得出结论说,中国仍然是“今后几十年里后果最为重大的战略竞争者”。

奥斯汀:中国是美国的“步调挑战”

美国国防部长奥斯汀在星期四的五角大楼新闻发布会上说:“国防战略的主题是维持和加强美国威慑力的必要,以中华人民共和国作为我们的步调挑战。正如总统的国家安全战略指出的那样,中华人民共和国是唯一一个既有意图也越来越具有实力要重塑国际秩序的竞争对手。”

“步调挑战”意为中国军力的发展步调成为美国军力发展步调的衡量标准,中国军事现代化的先进程度以及能力范围是美国需要克服的一种标尺。“对美国国家安全最广泛和最严肃的挑战,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重塑印太地区及国际体系,以满足其利益及威权偏好的胁迫性和日益咄咄逼人的作为。”

奥斯汀说,这份国防战略直言不讳的把俄罗斯描述为“迫切威胁”,但中国带来的安全挑战更加具有系统性和长期性。

“与中国不同,俄罗斯无法系统性地长期挑战美国。但是俄罗斯的侵略确实对我们的利益和价值观构成紧迫而严重的威胁,”他说。

“对美国国家安全最广泛和最严肃的挑战,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重塑印太地区及国际体系,以满足其利益及威权偏好的胁迫性和日益咄咄逼人的作为,”这份文件说。

不过,文件说,与中国的冲突“既不是不可避免的也不是令人向往的”。

星期四公布的国防战略是非保密版,保密版本今年早些时候提交给了国会。

前国防官员:国防战略有连续性是重要的

2018年美国国防战略报告摘要封面
2018年美国国防战略报告摘要封面

上一次的国防战略报告是2018年在时任总统特朗普时期公布的。那份报告反映了美国军方从聚焦反恐到必须为与某大国发生战争做好准备的根本转变。

新的国防战略的主要内容与之前的报告一致,但是新战略考虑进了2018年以后国际形势发生的变化。

曾在特朗普总统的政府担任过负责情报和安全事务的美国国防部副部长帮办的佳瑞·宾根(Kari A. Bingen) 星期四在华盛顿智库国际与战略研究中心(CSIS)讨论拜登政府的这部国防战略时说:“我觉得这份文件里有连续性是重要的。我还认为,聚焦中国威胁是很好的。”

前国安官员:国防战略与国安战略一脉相承

在拜登政府担任过国安会东亚事务主任的克里斯多夫·约翰斯通(Christopher B. Johnstone)认为,在对中国的定位上,最新国防战略与本月早些时候公布的国安战略是一致的。他也认为,美国需要针对中国带来的威胁而匹配相应的资源。

“与两周前发布的国家安全战略一脉相承的这份国防战略受欢迎的地方在于,它明确地将中国描述为‘步调威胁’, 也就是一个国家安全界需要关注或围绕它来定位我们的资源和战略的东西,”他在国际与战略研究中心举行的讨论会上说。

拜登政府10月12日公布的国家安全战略表示,“中国代表了美国后果最为重大的地缘政治挑战”。

批评者:缺乏匹配相应资源的细节

“拜登政府这份期待已久的国防战略将中国在整个印太地区扩大存在所带来的威胁作为焦点,”保卫民主基金会(FDD)的高级研究员克雷格·辛格尔顿(Craig Singleton)星期五(10月28日)对美国之音表示。位于华盛顿的保卫民主基金会是一个专注于外交政策与国家安全的研究机构。

“一方面,国防战略表示,五角大楼打算逐渐增加基地的建设并更好地与国务院协调,以扩大美国在整个印太地区的准入。 然而,该文件没有具体说明五角大楼将如何把武器和人员转移到该地区,以便为一个与中国进行超级大国竞争加剧的时代提供支持,”他说。

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的高级研究员阿什利·汤森德(Ashley Townshend)认为,国防战略有值得称赞的地方。

他在推文中说,“国防战略在与中国和俄罗斯竞争的需求上的坦率值得称赞。这需要接受其他领域的风险,加深对盟友/合作伙伴的依赖,改革破碎的国防部流程(如研发、采购)和国防生态系统(如出口控制、创新)。

他还认为,该战略非常清楚对中国进行成功的威慑需要什么。但他认为,“在这个‘决定性的十年’里,美国将如何利用时间、资源和地理位置来遏制中国还不明朗。”

沙利文:中国是最重大挑战,但也需要与之合作

美国国家安全顾问沙利文10月12日在乔治城大学阐述拜登政府的国家安全战略时说,“中华人民共和国是唯一不仅有重塑国际秩序的意图,且越来越有经济、外交、军事和技术实力来实现这一目标的竞争者。”

不过,沙利文说,美国也寻求与中国在一些领域进行合作。

“我们将在可能的情况下与中国进行建设性接触,不是作为一种恩惠,也不是为了我们的原则而进行交换,而是因为一起努力解决共同问题是世界对负责任大国的期望,而且也因为这符合我们的利益,”他说。

美国德国马歇尔基金会亚洲项目主任葛来仪(Bonnie Glaser)最近在接受美国之音采访时说,拜登政府的国家安全战略实际上把中国视为美国安全的主要威胁,也是美国在世界各地的盟友和伙伴的安全的主要威胁。

“这是美国今后的主要关注点,——尽管我们正在为防止俄罗斯接管乌克兰提供帮助,把注意力放在欧洲地区的这场冲突上。因此,我认为美国和中国之间可能会出现大量的全球竞争。我们将在东南亚看到它。我们将在太平洋群岛看到它。我们将看到中国试图离间美国及其全球盟友,”她说。

曾在奥巴马政府担任美国国务院负责东亚和太平洋事务的助理国务卿拉塞尔(Daniel Russel)在拜登政府公布国家安全战略后接受美国之音采访时说,这份战略“压倒性地强调了与中国的竞争”。

“国家安全战略令人钦佩地承诺避免仅仅通过战略竞争的棱镜来看世界的诱惑,但与中国的竞争贯穿了每一章节,”目前是亚洲协会政策研究所国际安全与外交副总裁的拉塞尔说。

批评者:过于注重与中国合作以及气变等议题

美国外交政策委员会研究员迈克尔·索博利克(Michael Sobolik)认为,这份国家安全战略正确地把中国确定为主要威胁,但他认为,这份战略还是过于注重与中国的合作。

“它将国际安全置于美国安全之上,并通过专注于与北京的合作而淡化了与中国共产党的竞争,”他通过电邮对美国之音表示。“拜登需要意识到,习和中共无意生活在美国建立的国际体系之内。全球性的机构无法阻止中国;只有像美国这样的超级大国才能做到。只有当我们不再等待中国在气候变化、核不扩散或全球卫生方面进行合作时,美国才会找到这种决心。北京没有兴趣优先考虑这项议程;他们的目的就是超越美国,”他说。

在索博利克看来,拜登政府的这种对华政策存在内在的不协调。

他说:“只要拜登政府坚持这种合作与竞争并存的二元论对华政策,不仅他们的对华政策会受阻,我们的竞争地位也不会取得应有的进步。”

在特朗普政府时期担任副国家安全顾问的纳迪雅·夏德罗(Nadia Schadlow) 认为,拜登政府把中国称为是美国“后果最为重大的地缘政治挑战”值得称赞,但她对这个战略提出了批评。

她10月23日在《华尔街日报》上撰文说,这份战略文件称气候变化是对美国的“生死攸关的”威胁,并鼓励与北京在这个问题上合作,“造成了一个危险的矛盾”。

“对气候问题的关注将使美国更难应对来自中国的威胁,并降低美国成功的持续减少碳排放的可能性,”她在文章中说。

她认为,该文件呼吁,任何国家“都不应因为双边分歧而在像气候危机这样生死攸关的跨国问题上阻止进步”,这使“美国的利益沦为战术上的不便”。

这位哈德逊研究所和胡佛研究所的研究员还批评说,这份文件提出中美两国必须“和平共处,共同分享人类进步并为之作出贡献”是一种脱离现实的“愿景式措辞”。

“问题是,这两个国家对人类进步以及这种进步的政治和经济基础的看法是不同的,”她说。

批评者:过于强调民主对决专制

保卫民主基金会的辛格尔顿也对这份国家安全战略提出了疑问。

“西方领导人和政策制定者把与北京的竞争误认为是目的,而不是手段,回避了界定西方对中国的最终理想状态的艰苦工作。此外,华盛顿目前的做法是抓住一个迅速消退的单极时期,而不是一个即将到来的多极时刻的可能性,以及这种秩序将带来的负担分摊的所有机会,”他说。

在他看来,拜登政府的国家安全战略更大的一个问题是把美中之间的大国博弈定义为民主与专制之间的对抗,这有可能疏远制度上不那么民主的战略合作伙伴。

“更糟糕的是,白宫让各国沿着民主或专制路线相互对抗的不那么微妙的战略可能会疏远志同道合的伙伴,这些伙伴可能不是无可挑剔的民主政体,但与华盛顿一样对中国的好战感到关切,他们也有既得利益,想让摇摇欲坠的基于规则秩序变得现代化,而不是将其推翻,”他说。

这位在美国政府部门工作过的分析人士还认为,即使在西方有能力推动一项能够与中国地缘经济影响力相抗衡的繁荣议程的贸易领域,包括美国在内的太多国家还是依赖贸易保护主义来对付中国。

谢淑丽:不赞同某些应对措施

在克林顿政府任内担任过副助理国务卿、现为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国际政策与策略学院21世纪中国中心主席的谢淑丽(Susan Shirk)认为,把中国视为“后果最为重大的地缘政治挑战”并没有什么问题。但她对拜登政府目前为应对这个挑战而采取的措施有不同意见。

她最近在接受美国之音专访时说:“我也认为中国是‘后果最重大的挑战’,是长期的挑战。问题是我们应该如何应对这样的挑战?我反对美国的一些措施,比如,对技术和技术合作的范围非常宽泛的限制措施,对技术的禁运,这会损害我们的竞争力。”

拜登总统今年8月把与中国进行竞争的《芯片与科学法》签署成法律。美国商务部10月7日公布了范围广泛的禁止向中国出口芯片和其他高科技产品的措施。

中国领导人习近平在20大工作报告中没有直接提及美国,而是说中国正面对国际局势的急剧变化,“特别是面对外部讹诈、遏制、封锁、极限施压”。不过,习近平星期三在向美中关系全国委员会年度颁奖晚宴发出的贺信中表示,“中方愿同美方一道努力,相互尊重,和平共处,合作共赢,找到新时代中美正确相处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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