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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时间 5:20 2024年11月28日 星期四

新版“四方联盟”会成为亚洲的北约?


澳大利亚、印尼和美国军人2016年8月20日在一起讨论安全合作 (美国海军照片)
澳大利亚、印尼和美国军人2016年8月20日在一起讨论安全合作 (美国海军照片)

亚太战略环境的改变、对中国的担忧以及美国印太策略的出台使得十年前的 “四方联盟”(Quad) 概念再次成为一个热门的话题。一位美国参议员建议,美国应考虑构建一个类似北约的太平洋联盟来制衡中国。那么更新版的 “四方联盟” 是否会成为亚洲的北约呢?

“四边联盟”沉寂十年后再次被热炒

美国、日本、澳大利亚和印度这四大民主国家2007年建立的 “四边安全对话” 机制在经历了长达十年的沉睡期之后在2017年底再次被热炒。澳大利亚战略政策研究所最近发表了一份用新视角来审视新版“四方联盟”这个概念的报告。

参与这份报告的分析人士认为,“四方联盟”的概念得以复兴是因为十年后,亚太地区的战略环境变得日趋紧张,对中国在该地区乃至全球采取的行动和立场关注的继续加深,使得这个概念的复活合理化。

但是这个概念从一开始就引发了争议。这是因为它被认为是遏制中国的一种途径。这使得它在很多认为中国不可遏止的人那里不受欢迎。其他的人则批评说,对于这样一个如此不同的团体,这是一个不可能的合作平台,尤其是在防务领域。除了中国以外,一些区域团体也感到关切,尤其是东盟。它把“四方联盟”看成是绕过其自身中心地位的一种方式。

“四方联盟”更新版能否成功?

十多年前并不怎么成功的这个“四方联盟”这次是否会有成功的机会甚至成为亚洲的北约呢?

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区域安全架构项目协调员辛格(Bhubhindar Singh)副教授在报告中表示,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一个有条件的“是”,主要原因是特朗普政府的印度-太平洋战略出现在区域安全的讨论中。印太地区以内以及以外的国家在该战略出台后基于这一战略开始形成他们自己的安全政策,从而加强了“四方联盟”的现实意义。与此同时,该地区正面临日益增加的不确定。

这位分析人士指出,中国在南中国海的填海造岛以及对岛礁的军事化、印度与中国在洞朗地区的军事对峙以及朝鲜半岛的无核化是区域国家关心的一些关键的战略议题。

在宏观层面,美中之间的战略竞争正在加剧;北京也在推动一个雄心勃勃的议程,像“一带一路”或是亚投行这些由中国主导的项目。与此同时,特朗普政府的“美国优先”、反全球化政策以及对东北亚同盟价值的怀疑也引发了人们的担忧。

东亚区域秩序可能发生的改变带来了战略上的不确定性,尤其是涉及到美国的角色、中国的意图以及东盟团结与它在该地区的中心地位的强度。

辛格认为,“四方联盟”可以成为强化这四个成员国之间的安全合作以及该地区复杂的区域安全架构中的其他双边、三边与多边安排的推动者。

有意参加2020年美国总统大选的民主党参议员穆尔顿日前在一个公开讲话中说,美国应考虑构建一个类似北约的太平洋联盟来制衡中国。

“四方联盟”会成为亚洲的北约?

但是格里菲斯大学政治学教授奥尼尔(Andrew O’Neal)和该大学亚洲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助理韦斯特(Lucy West)认为,“四方联盟”不会成为亚洲的北约。他们承认,这四个国家出于不同的原因都比以前有更大的动力走到一起。

他们指出,中国的一些行为,尤其是在东中国海,使日本感受到比以前更大的安全压力。澳大利亚对中国在印太的战略态势以及在南中国海的军事化行动感到的担忧因最近曝光的北京对其国内政治的干预而进一步加强了。

当初对参加“四方联盟”感到最为犹豫的印度对中国的威胁感知比以前增加了,使它更接近于华盛顿以及澳大利亚和日本这些美国在亚洲的盟友的立场。中国在印度洋的海军部署、中国核武器项目的快速现代化,包括海基弹道导弹发射能力,使得印度更多的强调国家战略与海洋力量部署之间的链接。另外,印度也对中国“一带一路”倡议日益扩大的影响感到担忧。

美国官方的政策文件确认了它把新版“四方联盟” 视为一个关键的安全途径的全面承诺。特朗普总统签署的《亚洲再保证法》明确表示,美国、澳大利亚、印度和日本之间的安全对话对于解决印太地区紧迫的安全挑战是至关重要的。

格里菲斯大学的奥尼尔和韦斯特认为,更为重要的是,四方联盟与五角大楼把美国的印太盟友与伙伴关系发展成一个能够阻止攻击、维护稳定,并确保自由进入公共领域的网络安全架构的愿景图密切契合。

但就像报告所指出的那样,这引发了这样一个问题,即美国政府是否把“四方联盟”看成是对抗中国政策的一部分。在特朗普政府的国家安全战略与国防战略把中国视为战略竞争对手以及副总统彭斯发表了针对中国的强硬政策之后,对中国采取对抗政策的呼声日益强烈。

尽管如此,奥尼尔与韦斯特认为,有鉴于“四方联盟”的历史,人们对它能否持久下去抱有很大的怀疑。在他们看来,这四个国家有动力约束甚至阻止北京越来越强势的作为,但这不一定会使“四方联盟”超越它最近的复活。就像拉筹伯大学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院负责人比斯利(Nick Bisley)教授所认为的那样,这四个国家没有一个共同的至关重要的国家利益。

洛曼:不是遏制中国,但必须正视如何应对中国的崛起

自从2013年以来就与澳、印度和日本的研究机构一直推动四方安全对话的美国保守研究机构传统基金会亚洲研究中心主任洛曼(Walter Lohman)承认,这个论坛主要是关于中国的,而且他们从来没有假装过。这并不是说,他们无视中国对成立一个正式“四方联盟”的概念所感到的关切,但是中国崛起为一个世界强国所带来的影响是一个必须正视的问题。

洛曼在文章中说,他们意识到,所有“四方联盟”的国家以及其他的伙伴国都与中国有建设性的关系,尤其是在经济领域,尽管一些国家与中国存在尖锐的利益冲突,但是这些冲突并不是他们关系的全部。

他说,“基于这个现实,我们从未将这种努力描述为任何类似‘遏制'的东西 - 我们认为,这将是扼杀它的完美方式,这就是使它变得无关紧要。”

在他看来,使“四方联盟”国家团结在一起的最为重要的东西是他们都意识到,管控中国的崛起是界定我们这个时代的一个挑战。他们知道,把这个问题搞错了带来的将是战争与和平、安全与不安全、繁荣与匮乏以及自由与压制之间的区别。

杰尚卡尔:不把它看成一个集团更有帮助

布鲁金斯学会外交政策研究员杰尚卡尔(Dhruva Jaishankar)认为,“四方联盟”在释放政治信号以及改善印太地区一些志同道合和有能力的海上强国之间的协调方面能够发挥有限的作用,因此把“四方联盟”不作为四个国家的一个集团而更多的是把它作为一系列的三边和双边关系的网络来审视,则是有裨益的。

在他看来,这些国家之间越来越多的军事演习、战略对话、技术协议以及协调行动体现了他们之间共同的战略世界观、相互之间更高的舒适度和不断强化的合作习惯。

他在文章中说,“对于力量均衡以及一个自由、开放与包容的印度-太平洋的前景而言,这些趋势对有关正式的四边对话发表的任何数量的带有感情色彩的评论都更为重要。”

“四方联盟”的背景

美国、澳大利亚、日本与印度这四个国家的代表2007年在马尼拉参加东盟区域论坛期间举行了首次的非正式对话。随后,四国举行了第一次海军演习,遭到中国的外交抗议。当时的澳大利亚总理陆克文把澳大利亚撤出了演习,四方联盟陷入沉睡之中。

2012年12月,日本首相安倍晋三提出“民主安全钻石”的概念,“四方联盟”得以复活。2017年11月,日本防卫大臣河野太郎在一次采访中使人们把关注的焦点再次集中在“四国联盟”的想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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