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周三(1月3日)请求美国最高法院推翻科罗拉多州最高法院作出的禁止将其列入该州选票的裁决,为一场事关重大的法律决战拉开序幕。涉及的争议核心是宪法第14修正案第三条是否将终结他的政治生涯。该条款禁止“从事叛乱”的人担任公职。
科罗拉多州最高法院12月以四比三做出了那项裁决,这是美国历史上首次动用宪法第14修正案第三条来禁止将某位总统候选人列入选票。该法庭判定,按照该条款,特朗普在2021年1月6日攻击国会大厦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使他失去担任总统的资格。特朗普对这项裁决提出上诉。
该条款在美国历史上只用过极少次,美国最高法院还从未就其做出过裁决。
在周三提出上诉之前一天,特朗普的法律团队就缅因州的民主党籍州务卿申娜·贝洛斯(Shenna Bellows)的裁决提出了上诉。贝洛斯判定,由于特朗普在攻击国会大厦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他没有资格被列入缅因州的选票。在上诉期间,科罗拉多州最高法院和缅因州务卿的裁决都暂不执行。
特朗普的批评者已在多个州提起数十起诉讼,试图将他剔除出选票。在科罗拉多州最高法院的大法官们以微弱多数做出不利于特朗普的裁决后,从法律上禁止特朗普参选的尝试才取得了首次成功。
特朗普2020年在科罗拉多州输掉了13个百分点,他获得共和党总统候选人提名或者赢得总统职位都不需要拿下科罗拉多。但是,科罗拉多州的裁决有可能促使选战必争之州的法庭或州务卿也把他从该州的选票中除名。
“科罗拉多州最高法院的裁决将以违宪的方式剥夺科罗拉多数百万选民的权利,并有可能被用作模板,在全国范围剥夺数千万选民的权利,”特朗普的律师在递交给美国最高法院的上诉状中说。他们提到,缅因已经跟着科罗拉多走了。
在特朗普向美国最高法院提出上诉之前,科罗拉多的共和党也提交了上诉。法律观察人士预计,美国最高法院将同意审理此案,因为这关系到悬而未决的宪法问题,涉及如何治理美国的核心问题。
本案的所有当事方都敦促美国最高法院迅速行动。特朗普的律师周三请求美国最高法院无须听取口头辩论便推翻科罗拉多州最高法院的裁决。代表科罗拉多州原告的律师敦促进行口头辩论,但是也寻求大大加快审理的日程安排,呼吁在下个月之前结案。科罗拉多州的初选在3月5日举行。
寻求禁止特朗普在科罗拉多州参选的原告的一名律师肖恩·格里姆斯利(Sean Grimsley)上个月末在一次题为《法律被打断》(Law, disrupted)的法律博客节目中说,他预计美国最高法院将会受理此案,他希望最高法院一旦同意受理此案,将赶快审理。
格里姆斯利说:“我们就要在超级星期二举行初选了,我们需要知道答案。”
科罗拉多州最高法院维持了一名地区法院法官的结论。那名法官判定,1月6日事件是特朗普煽动的“叛乱”。但是,那位下级法院的法官裁定,虽然特朗普煽动了叛乱,但是并不清楚宪法第14修正案第三条是否适用于总统职位,因此没有禁止把他列入选票。而州最高法院认同原告的看法,推翻了下级法院的这项裁决,认为特朗普明显违反了第三条。本案的原告是六名共和党人与科罗拉多州无党派选民,得到了总部在华盛顿的一个自由派团体的资助。
州最高法院裁决说,特朗普根本就没有资格竞选总统,这就像未达到宪法规定的35岁最低年龄的人不得担任总统一样简单明了。美国最高法院要考虑的问题将包括第三条是否适用于总统职位。
其它的问题还包括科罗拉多或其它州能否判定宪法第14修正案第三条涵盖哪些人?是否需要国会采取行动来建立一个禁止人们担任公职的程序?1月6日事件是否符合叛乱的法律定义?特朗普在那一天是否只是在行使宪法第一修正案所许可的活动?还有特朗普是否要为暴力攻击事件负责?那次攻击事件的目的是阻止国会认证民主党人乔·拜登(Joe Biden)胜选。
在攻击国会大厦事件发生前,特朗普举行了一次集会。他对支持者们说:“如果你不拼命斗争,你将不再有一个国家。”
美国最高法院九名大法官中有六人是由共和党总统任命的,其中三人是特朗普本人任命的。
科罗拉多州的裁决援引了特朗普任命的大法官尼尔·戈萨奇(Neil Gorsuch)之前的一项裁决。当时他是科罗拉多州的联邦法官。那项裁决判定,该州有合法利益,可以将一名归化入籍的美国公民从总统选票中除名,因为他出生在圭亚那,因此不具备担任总统的资格。
然而,第三条在美国南北战争结束后头几年曾用来阻止战败的南方邦联成员官复原职,而之后就极少使用了。这一条款只有两句话,规定任何宣誓“支持”宪法然后却参与叛乱的人均不能担任公职,除非国会三分之二的票数允许。
法律学者认为,它在20世纪的唯一应用是1919年被国会用来阻止一位反对美国卷入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社会主义人士就任其当选的国会议员职位。
但是它在2021年1月6日后又被重新使用。2022年,一名新墨西哥州农村的郡专员因1月6日进入美国国会大厦被判犯有轻罪,一名法官以此条款罢免了他的职务。自由派团体也曾提起诉讼,因共和党众议员麦迪逊·考索恩(Madison Cawthorn)和马乔里·泰勒·格林(Marjorie Taylor Greene)在1月6日当天扮演的角色而阻止他们竞选连任。考索恩在2022年初选落败后,他的案件失去了意义,而一名法官裁定格林继续留在选票上。
一些保守派人士警告说,如果将特朗普从选票上移除,政治团体将会经常性地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利用第三条来对付对手。
拜登行政当局已表示,拜登总统在这起诉讼中没有扮演任何角色。
特朗普的名字是否可以列入选票并不是诉诸美国最高法院的与这位前总统或1月6日事件有关的唯一案件。上个月,大法官们拒绝了特别检察官杰克·史密斯(Jack Smith)的请求。史密斯要求美国最高法院迅速受理他的请求,就特朗普的豁免权主张做出裁决。特朗普主张,在一起指控他推翻总统选举结果的刑事案中,他应享有不受起诉的豁免权。不过,取决于位于华盛顿的联邦上诉法院的判决结果如何,这起案件可能很快又会回到美国最高法院。
美国最高法院还表示打算听取一起上诉案,这有可能推翻数百起源自国会大厦骚乱事件的指控,包括针对特朗普的指控。
(本文依据了美联社发自科罗拉多州丹佛的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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