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基督教人士等候庆祝4月5日复活节的同时,全美上下的宗教自由辩论却炒得沸沸扬扬,起因是印第安纳州新近通过的一个宗教自由法案引起了同性恋社区的不满和抗议。美国之音记者亚微在下面的报道中介绍和分析了这场争议的始末以及涉及的问题。
宗教自由恢复法引发争议
印第安纳州共和党籍州长迈克·彭斯(Mike Pence) 3月26日将该州议会投票通过的“宗教自由恢复法案”(Religious Freedom Restoration Act)签署成为法律后,在全美上下掀起了一场铺天盖地的政治风暴和抗议活动。反对人士指责这个法律歧视同性恋。他们说,印第安纳州的这个法律在强调保护宗教自由的同时,有可能为商家拒绝给同性恋和双性恋提供服务打开缺口。他们还列举了全美各地陆续出现的以宗教信仰自由为由拒绝为同性婚姻提供服务的案例。
为了平息紧张的事态并进行必要的澄清,彭斯州长专门召开了新闻发布会。他表示,有些人对印第安纳州通过的“宗教自由恢复法案”有可能造成的影响存在着误解、困惑以及错误的描述。彭斯强调,这个法律不涉及歧视问题,其宗旨是给该州的宗教自由注入活力,而并没有给予任何人歧视他人或者拒绝提供服务的权利。
议会紧急补救出台修订法
印第安纳州众议院共和党第二号领袖贾德森·麦克米兰(Judson McMillin)众议员在接受美国之音的采访时表示,该法律在全美上下产生如此大的反弹,是他本人以及很多其他人始料未及的。
他说,“我们的确没有料到会出现这么大的反弹,这主要是因为,事实上,联邦和全美大约30个州之前也通过了类似的法律。因此,谁都没有料到,为什么只有印第安纳州的这个法律引起了反弹。”
1993年,美国国会几乎全票通过联邦的“宗教自由恢复法”,并由克林顿总统签署成为法律。那项法律的宗旨是保护公民的宗教活动不受政府的干涉。很多州在此基础之上通过了类似的版本。1998年,奥巴马总统就任伊利诺伊州参议员期间也对该州的法律投了赞成票。
面对强大的压力,印第安纳州议会于4月2日投票通过了修订过的宗教自由恢复法案,并由彭斯州长签字。修订后的法律加入了保护同性恋的条款,它禁止公司和个人供应商基于性取向和性身份拒绝向任何公众成员提供服务、设施、货物、就业、住房或公共膳宿等。
专家分析争议背后的原因
印第安纳大学与普渡大学印第安纳波里斯联合分校法学院教授罗伯特·卡茨(Robert Katz)指出,印第安纳州宪法已经为该州的宗教信仰自由提供了保护,因此,再通过一个宗教自由恢复法是多此一举。卡茨进一步指出,这场争议的关键问题在于印第安纳州法律通过的时机。据他介绍,一个联邦法庭前不久推翻了印第安纳州禁止同性婚姻的法律,在该州基督教人士当中同样引起强烈反弹。
卡茨说:“印第安纳州议会试图以通过宗教自由恢复法,来安抚宗教人士说:我们理解你们对联邦法庭作出的使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判决不满,因为它有可能冒犯了你们的宗教信仰。因此,这个法律旨在传达一个信息,而不是要真正改变印第安纳州法律的实质。”
斯坦福大学法学院教授、原上诉法院法官迈克尔·麦克康奈尔(Michael McConnell)则认为,这个争议是不相信宗教自由的人士搞出的一场政治闹剧,目的是误导社会大众。他指出,印第安纳州的法律根本不涉及歧视同性恋的问题,事实证明,在实施宗教自由恢复法的州,没有商家被给予歧视同性恋消费者或其他人的权利。
“据我所知,迄今为止,只有在两起案子中,有人依据宗教自由恢复法拒绝为同性婚姻提供服务。但是,它们并不涉及同性恋歧视本身,而涉及同性婚礼的问题,这两个案子的原告均以败诉告终。”
全美同性恋权利运动高涨
瑞金大学法学院教授布鲁斯·卡梅伦(Bruce Cameron)认为,围绕印第安纳州法律的争议,归根到底与全美同性恋权利运动高涨有关。美国联邦最高法院2013年作出判决,认定“联邦婚姻保护法”违宪,同时给予同性伴侣与已婚配偶同等的联邦福利待遇。
卡梅伦教授说:“突然之间出现了权利冲突,一方是同性恋者,他们不希望因为结婚而受到歧视;另一方是基督教人士,他们表示,根据我们的信仰,同性恋是罪,我们不能支持犯罪行为。”
卡梅伦教授指出,美国人信奉的理念是,人人都享受自由的权利,政府不能强迫公民个人从事违背其宗教信仰的事情。此外,美国的自由市场经济也为同性恋者从其它渠道得到所需服务提供了可能。
与印第安纳州宗教自由恢复法有关的争议仍在发酵。一些州在通过类似法律的同时,加入了确保同性恋者不被歧视的条款。对于这种妥协性做法能否平息这场权利冲突,很多分析人士持怀疑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