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煤炭市场正面临价格飙升、库存不足、供应短缺、以及政策目标相互冲突等种种难题,很有可能成为即将在下月初召开的“两会”所关注的问题之一。一些观察人士指出,中国缺煤限电危机主要是由中国内部的问题所致,而且如果处理不好,就会从单纯的环保和经济问题升级为复杂的政治问题。
煤价飙升导致各地“拉闸限电”
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煤炭生产国。2019年,中国的煤炭产量超过37.455亿吨,接近全球煤炭总产量的一半,位居全球第一名,其中,内蒙古地区的煤炭产量就超过10亿吨,位居全国各省份之首。然而,自去年后半年以来,储煤充沛的中国出现了煤炭短缺问题。
《中国新闻周刊》的报道指出,中国煤炭因库存不足导致缺煤,从而推高了煤价。5500k的低硫煤每吨价格接近1000元人民币(约155美元),几乎达到历史最高点,现在是“有钱也买不到煤”的情况,而煤价飙涨又导致能源结构长期以煤炭为主的中国“拉闸限电”。
中国一些省市陆续出现限电、停电的情形,就连北京和上海这样的一线城市也未能幸免。浙江、湖南、江西等省先后以“节电倡议”、“有序用电”为名,执行“拉闸限电”的强制措施。浙江义乌甚至对当地企业祭出严格的“限电令”,例如“开三停一”、“开二停二”,甚至“开一停四”,从而严重影响企业经营,企业叫苦不迭。
有些专家指出,作为世界第一大煤炭生产国和第一大煤炭进口国的中国之所以会发生缺煤问题,是因为它为了贯彻习近平“绿色环保”的指示以及保护国内产能,严格把关安检程序,并对进口煤炭实行配额制,种种因素叠加,导致煤炭库存不足,进而影响供电。
专家:对澳煤进口禁令非主要因素
《华尔街日报》日前的一篇分析报道指出,对澳大利亚的煤炭进口禁令也加剧了中国煤炭短缺问题。报道说,由于澳大利亚是中国最大的煤炭供应国。中国买家已不得不从更远的地方进口,并在已经自去年年中水平上涨84%的价格基础上进一步支付高昂的溢价。
然而,根据中国官方的统计数据,2019年,中国每年从澳大利亚进口的煤炭在7000万吨到8000万吨之间,只占中国煤炭总用量的不到2%。据中国海关总署统计,中国煤炭一年消耗约40亿吨,2019年总共进口煤炭29967.4万吨,同期只出口600多万吨煤炭。
“亚太和平研究基金会”执行长董立文认为,中国煤炭短缺因内部原因导致。他在接受美国之音采访时说:“澳洲进口的煤炭只占中国煤炭市场不到百分之二,根本澳洲的煤炭在中国市场不具有关键销量,更重要的是中国本身就是煤矿最大的储藏国跟生产国。中国煤炭的生产在10年前山西排名第一,过去10年内蒙古排名第一。连山西和内蒙古都说缺煤,所以这不是一个单纯的经济问题了。”
除了上面提到的习近平有关“绿色中国”的环保指令,使得各地许多矿厂停产或延缓开采,并导致缺煤之外,董立文指出,中国政府对煤矿业腐败的重力打击,也使得中国两个产煤大省山西和内蒙古成为“重灾区”。内蒙古甚至喊出口号说,对要“倒查20年”,追溯到2000年以后的贪腐行为。这两个省恐因缺煤而自身难保。
缺煤限电是给习近平下马威?
“中华亚太菁英交流协会”秘书长王智盛说,北京、上海等一线大城即使在中国经济起飞、电力需求大增的年代都未曾听闻这样的大规模限电的事情,现在“拉闸限电”令人怀疑中央政府对地方政府“划地自治”而失去掌控能力,导致反习势力趁机对他“高级黑”。
王智盛说:“讲到‘高级黑’习近平,目的不见得是一口气扳倒习近平,可是如果可以利用中国本身碰到的能源危机或电力危机,然后进一步削弱习近平的政治威信,或是造成一些骚乱,打击习近平的政治群组,我觉得或许也是这一些潜在水里的人有所期待的。对习近平本身的政治威信造成一定程度的打击,有人趁机在高级黑。”
台湾“国际战略学会”执行长罗庆生接受美国之音采访时表示,中国的问题是中国传统政治一直存在的问题,即“中央跟地方对干”。
罗庆生说:“说政变也不是政变,就是给你一点小小的教训,表示我不爽,一批人对习近平是不爽的。内部的反对派或一些人,表面上不能讲你什么或表达什么意见,怎么办呢?就抵制一下,透过这个抵制活动让你知道我的厉害,把一些资源放出来,基本上就是讨价还价的一个过程。”
分析人士指出,由于价格飙升、库存不足和供应短缺等难题造成的缺煤限电问题,有可能列入下月登场的两会的议事日程,无论是由内在还是外在因素所致,都将成为中国政府不容忽视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