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权观察：全球汽车制造商未能避免铝供应链中的维族人强迫劳动

人权观察星期四（2月1日）发布的报告说，包括通用汽车（General Motors）、特斯拉（Tesla）、大众汽车（Volkswagen）、比亚迪（BYD）、丰田（Toyota）在内的全球汽车制造商，都未能确保最大限度地减少在铝料供应链中使用维吾尔人强迫劳动。

报告表示，在中国西北的新疆地区，铝产业和强迫劳动之间的关联基于中国政府推动的劳动力转移项目。这些项目将维吾尔人和其他少数民族穆斯林转送到新疆和其他地区从事强迫劳动。而这些工人受到意识形态洗脑，自由行动受到限制。

中国政府被指控从2017年起在新疆实施危害人类罪行，包括任意拘禁、强迫失踪以及文化与宗教迫害，并迫使维吾尔和其他少数民族穆斯林在新疆内外从事强迫劳动。

联合国2022年的一个报告证实，中国可能在新疆犯下反人类罪。当局在新疆将至少100万以上的维吾尔人和其他少数民族强制关押在“再教育营”，作为其同化和大规模拘禁计划的一部分。

但中国政府称这是为维吾尔人提供职业培训，是打击恐怖主义和分离主义措施的一部分。

该报告说，部分汽车制造商屈服于中国政府压力，在其中国合资企业采用的人权和负责任采购标准弱于其全球业务，导致涉及新疆强迫劳动的风险增高。而大多数汽车制造商在规划其铝料供应链和识别强迫劳动关联方面做得太少。

铝料被用于数十种汽车零部件，从引擎本体和车架到车轮和电池铝箔，这些零部件不仅供应中国制造商使用，也外销到全球的汽车制造商。

人权观察企业责任高级研究员兼倡导员吉姆・沃明顿（Jim Wormington）说，“消费者应该知道自己的汽车可能含有与新疆强迫劳动或其他人权侵害有关的原料。”

报告表示，人权观察检视了网路上的中国官媒报导、公司报告和政府声明，发现了新疆制铝业者参与劳动力转移的可靠证据。人权观察还发现证据，显示有些为新疆制铝业者供应煤炭的化石燃料公司，接收劳动力转移而来的工人在它们的煤矿场工作。

报告表示，中国政府在扩大迫害维吾尔族人的同时，仍持续试图把新疆打造成工业中心。新疆的铝生产量从2010年近100万吨增长到2022年的600吨。

目前，中国生产的铝产量占全球供应量的9%，其中超过15%产自新疆。新疆生产的铝锭由大宗商品贸易商收购后再出售，使得新疆和全球供应链之间的关联更加不透明。

报告强调，根据联合国《工商企业与人权指导原则》，汽车企业有责任确认、防止和缓解出现在其供应链上的强迫劳动和其他人权侵害。而新疆的高度压迫和监控，包括对劳工和检视方的威胁，造成汽车企业不可能就强迫劳动指控进行可信的调查，从而考虑采取补救措施。

报告认为，各汽车企业应当检视其供应链，并与任何被发现从新疆采购零件或材料的供应商断绝往来。有些汽车制造商主张，由于它们并未经营或控制其中国合资企业，较难解决其合资企业供应链牵涉新疆的问题。

报告表示，德国大众汽车（福士汽车）说，该公司对其直接控制的中国以外业务已将铝零件供应链检视列为重点，但坦承对该公司所生产汽车中的铝料来源仍有“盲点”。

通用汽车、丰田和比亚迪都未答覆关于监督中国合资企业、供应链检视或其铝料来源的问题。特斯拉的上海工厂生产的汽车销往国内外市场。该公司表示，曾“多次”检视其铝料供应链，都未发现强迫劳动事证。不过，特斯拉并未说明其汽车尚有多少铝料来源不明。

报告说，一些汽车产业从业人员和责任采购专家以匿名方式表示，中国政府的报复威胁导致各公司不敢向其中国供应商或合资企业提出与新疆强迫劳动潜在关联的问题。中国政府已经对一些协助企业调查与中国人权侵害（包括新疆强迫劳动）潜在关联的公司或个人启动刑事调查。

报告表示，中国政府对检视的敌视态度，凸显其他国家政府必须加强关注企业在中国尊重人权的情况。包括美国和欧盟在内的几个司法管辖区已经通过或计划立法禁止输入涉及强迫劳动的产品。各国政府也应立法要求企业披露其供应链并查明与人权迫害的潜在关联。

人权观察的沃明顿说，“中国居全球汽车产业的主宰地位，各国政府必须确保在中国制造汽车或采购零部件的公司不因中国政府对新疆的镇压行为而沾上污点。”他强调，“在中国做生意不应意味着必须使用或得益于强迫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