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川特大地震将届一周年,最近我与美国之音驻京记者何宗安结伴去四川灾区采访,而后赴藏区甘孜,希望能看看那里藏民的生活。
去年3.14拉萨发生暴力事件之后,四川、青海、甘肃等地藏区的局势也骤然紧张,当局关闭了外国记者进入藏区的大门。今年两会期间,官方宣称,西藏及周边省份的藏区恢复稳定,形势大好。这便使我们萌生了去看看的想法。
另外一方面,连日重赴灾区采访,面对满目疮痍的老北川县城和伤痛未绝的灾民,心情之沉重可想而知。离开灾区,去其它地方透透气,对我来说也是一场解脱。
我们原想到理塘、雅江看看,后来发现那里仍属敏感地区。理塘出过两位达赖喇嘛,去年3.14后也有喇嘛集会。雅江则是威武膘悍的康巴人聚居区,据说有的村落里男子身高均在1米8以上,1959年反抗中共统治的第一枪就是在那儿打响的。当时跟随达赖喇嘛出逃印度的8万藏人中,甘孜人就占一万多,其中不乏康巴汉子。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江泽民、朱榕基提出治藏必先治康,稳藏必先稳康。
相比之下,距离成都较近的康定就平静很多。康定地处甘孜州的汉藏结合部,是该州汉人最多的一个县,大约占70%。有人建议我们去康定附近的塔公,说那里有壮丽的雪山和美丽的草原,虽是地道的藏区,却非敏感区域,没有闹事的传闻。
我们商量以后,认为塔公是个可行的去处。可是问了几位成都出租车司机都表示不去藏区,据说那里地处高原道路难行,而且汉人司机驾驶的出租车曾在藏区遭当地民众投掷石块。即便有司机愿去,也要价很高,五、六小时的车程竟索价2000元。
最后,在朋友介绍下,找到熟悉路况的傅先生。4月6号上午,我们便乘吉普车离开成都,奔赴甘孜藏 族自治州首府康定。旅程前半部分,无论从风土人情,还是从景物风光上说,都跟四川其他地方相差无几。但是一过二郎山景色大有不同。
50年代,中国有一首广为流传的歌曲,叫《歌唱二郎山》。经过那个时代的我和傅先生对这首歌记忆犹新,便同声唱了起来:“二呀么二郎山,高呀么高万丈,古树哪荒草遍山野,巨石满山岗。羊肠小道哪难行走,康藏交通被它挡那个被它挡。”
这是中共军队修筑川藏公路时唱的歌。在解放军入藏前,西南军区工兵纵队便从1950年4月开始修建雅甘公路了。雅甘公路起于雅安,止于甘孜,是川藏公路中最为险要的一段,尤其是海拔3400多米的二郎山更如一道屏障,挡着通往西藏的路。
几十年来,川藏公路不断改建修缮。全长四千多米的二郎山隧道的开通,大大缩短了里程。穿过隧道后,先前雾朦朦的天气豁然放晴,露出湛蓝的天空,草木葱茏的植被也逐渐稀疏,被巨石和雪山取代。青藏高原到了。
盘山路蜿蜒崎岖,经常要拐180度的大弯。沿途可见在路边习武的武警官兵、疾驰而过的警车和长长的解放军车队。当一列带有“川藏线汽车兵”标记的军车通过时,我数了一下,足有80余辆。
晚7时左右达到康定,下榻于“康定情歌大酒店”。入住登记时,我们按规定如实填写了护照号码和身份、职业,然后上街吃饭。
走出旅馆,对面是一个广场。昏暗的街灯下,上百人在音乐伴奏下跳起传统的锅庄舞,其中既有长者也有年轻人,既有藏人也有汉族民众,呈现出一派其乐融融的和睦景象。
几名舞者笑着告诉我们,只要不下雨,他们每晚七、八点钟定会自发来这里跳舞,不仅可以自娱自乐,还能锻炼身体。一位年逾半百的藏人说,她每月领取800元退休金,生活还可以。
这里的欢乐气氛令人欣慰。我们想,生活水平的提高有助于消除社会不满,或许局势真有改善。但是第二天的遭遇改变了我们最初的美好印象。
关键词:四川,藏区,西藏
四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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