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座公寓楼群的街对面，谢尔盖·科塔科(Sergei Kotako)长眠在地下。邻居们说，他是个好人，是位退休电工，会帮助照料楼里的老年妇女。
去年夏天，当地发生了持续两个月的激战，不断有集束炸弹落下，有一次，科塔科没有来得及躲进掩体，60多岁的他离开了人世。
小镇塞弗尔斯克(Siversk)距离战争前线只有几公里。跟记者在镇上遇到的多数人一样，居民安吉丽娜(Angelina)不想披露自己的姓氏。她说，她战前跟科塔科不熟。但是，自从俄罗斯2022年2月全面入侵乌克兰后，镇里的人彼此都认识了。
“战争好像......”她的话没有说完。接着，她比划着，做出形成团体的手势。她拍打着一个大大的想象中的面团，把它揉成一个看不见的圆面包。
“我们留在这里的人不多了，”她解释说，“之前，这里有1万1千或1万2千人。如今只有大约2千人。人道救援物资来的时候，我们都去同样的地方领取。”
转过街角，一辆满是尘土的箱型车驶过并短暂停车，分发食物或者水。多数店铺都关门了，而且多数的人也没有钱。即使他们有钱，也没有自来水、煤气或者电力。
前线公墓
自从2014年以来，塞尔弗斯克就一直是交战区，但是多数生活在这里的人并没有逃离，直到俄罗斯去年大举入侵。
从那以后，花园、田地和后院都变成了临时坟场。居民说，当地的公墓位于前线。
“去那里太危险了，”71岁的卡琳娜(Galyna)说，“只有四公里远，可是你不能请当兵的让你去那里举行葬礼，问都别问。”
在自制的坟墓标识上，日期揭示了战争的性质。很多死亡发生在去年夏天，当时塞弗尔斯克不仅仅是靠近前线，而就是战斗的中心。
其他人的死亡日期更近一些，比如埋在一座公寓楼入口的97岁的女性。她是卡琳娜的朋友，上星期辞世。记者发现她的女儿坐在楼房外的长椅上。
她请求记者不要拍摄新近为她母亲翻起的地面。她说，母亲的离世还是刚发生的事情。
“我们在邻居的帮助下安葬了她，”她说。她不愿意披露自己的姓名。“每个人都用自己的铲子。”
战时最关心的
在塞尔弗斯克，坦克和大炮隐蔽在公寓楼后。记者还被告知不要拍摄武器，以免暴露位置。镇上射出和来袭的火炮声有时震耳欲聋。
在乌克兰其他地方，战争时代凝聚起了爱国精神，很多人支持那种战斗到底直至全面胜利或彻底失败的想法。
然而在此间的交战区，在仍然留下未走的零星人群中，认同俄罗斯的人并不罕见。记者遇到的多数人都不公开宣布支持任何一方。他们不知道几个月或几年后谁将统治当地。
然而，卡琳娜公开表示，如果双方停止战斗，她不在乎谁是胜利方。
“我只想和平，”她说。“只想安宁。”
（巴本科对本文亦有贡献。)
评论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