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爱奥华州的选民为2016美国总统大选党内选举投下第一票不足24小时了。民主党两位领先的参选人希拉里·克林顿和伯尼·桑德斯之间的竞争依然呈胶着之势，两人在当地的支持率分别为45%和42%。这两天，二人都在爱奥华州抓紧最后时机四处拉票，德梅因市Grand View大学里的一所体育馆成了他们共同选择的一站。
希拉里在这里的集会举办于上午，来了大约三百人。尽管办于大学，但前来参加的年轻人并不多，我们试图采访其中的一些，但却屡遭拒绝。这种现象实属罕见，美国年轻人往往很喜欢对着镜头大谈自己为什么支持心仪的候选人。
一位在会场外排队等候的女学生当被问到为什么来参加希拉里的集会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难以应答。站在她旁边的一位男同学这时候突然拉开了运动衫的拉链，里面穿着的，竟然是一件写着“我支持川普”的T恤。他说，他只是来看看希拉里有什么要说的。
人群中多为中老年人，我们随机采访了几位，他们都是希拉里多年的支持者，不过在2008年的总统大选中把票投给了奥巴马，他们说，这一次，该让希拉里当总统了。
集会原定上午10点15开始，但直到11点半才有两位希拉里竞选团队的成员先后上台暖场。这是两位年轻的女孩，她们在台上教大家如何使用推特、脸书和短信来为希拉里的竞选活动造势，可见对于吸引年轻人，希拉里的团队也很是着急。
会场里的气氛有些冷，台上的女孩儿便代领大家喊口号，试图让现场活跃起来，不过似乎收效甚微。人们或坐在椅子上，或站在两侧，耐心有余，激情不足。
将近12点，一袭粉衣的希拉里终于出现，场内的温度瞬间攀升。希拉里大声地问向人群：“我们如今走在正确的路上，我们难道能让共和党再夺去我们已经取得的进步吗？”话音未落，人群沸腾。
希拉里在演讲中谈到医保改革、男女同工同酬、支持小企业、整治华尔街等一系列议题，获得掌声不断。活动结束后，我问身边的一对中年夫妇感想如何，他们说出了有关希拉里我们最常听到的那句话：“作为总统，她准备好了。”
对很多民主党的选民来说，希拉里·克林顿是一个理性而现实的选择，而伯尼·桑德斯则是一个激情燃烧的决定——这一点，当你走进桑德斯的竞选集会，便会立有所感。
桑德斯在德梅因市的竞选集会选了和希拉里相同的场址，而当我们走进去，看到的场景却和希拉里的集会现场大有不同。
从人数上来说，桑德斯的集会来了至少1千人，塞满了整个体育馆。年轻人居多，还有很多人一看就是教师工会、护士工会的成员，由工会组织集体前来的。他们挤挤攘攘地站在一起，举着支持桑德斯的标语，在欢快的音乐背景下聊天、跳舞，会场里热闹非凡。
上台暖场的几个人都是非常年轻的演员，穿着大罩衫，带着毛线帽，一上台便引发台下一阵尖叫。“革命”、“运动”是他们口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两个词。
随后桑德斯在更为疯狂的欢呼声中上台，第一句话：“到了要一起政治革命的时候了！”
连轴竞选的桑德斯声音已经沙哑，这位七十四岁的参选人充满热情地说：“美国人现在很愤怒，你们当然应该愤怒，你们努力工作，创造的财富却都到了最富有的那1%的人群手里！”
他更怒斥金钱政治说：“大公司和华尔街，他们太有权势了，以至于没有一个总统能做他原本该做的事，所以我们说——”底下的人群此刻跟他一起高喊：“够了就是够了！”
桑德斯的竞选完全依赖小额捐款，他收到的每笔捐款额平均是27美金。不拿大金主和大公司的钱，不接受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Super PAC）的帮助，是桑德斯一直以来坚持的竞选原则，这也成为了他最吸引选民的一点。
桑德斯在演讲中提到全民医保、免费大学、刑事司法系统改革、严惩华尔街投机、改革税制等议题。每说到一处，人群就会爆发近乎疯狂的掌声，还不时地齐声高呼：“伯尼！伯尼！伯尼！”更有抑制不住兴奋的支持者突然在人群中尖叫：“伯尼我爱你！”
“人气爆棚”四个字用在当晚的桑德斯身上绝不为过。这让人隐隐觉得，他落后于希拉里的那三个百分点似乎分分钟就要被抹平了。
在美国总统大选的党内选举阶段，爱奥华州采取的是党团选举的方式。这种方式的特殊性在于，选民需要在投票之前先在固定时间到一个固定地点去开个“党员会”，会上还有一些细节性的规则。这使得很多政治热情不是那么高的选民为了怕麻烦而放弃了投票权，尤其是年轻人，既不爱开会，也不熟悉议事规则，所以爱奥华州历史上年轻人参与党团选举的比例很低——这一点，对桑德斯来说是麻烦，对希拉里来说却是机会。
从目前的情形来看，希拉里的支持者中，中高收入人群和中老年人群居多。这些人或许对于参加希拉里的竞选集会没什么热情，但依然会出于理性和现实的考虑而把票投给希拉里，而他们也是通常意义上更倾向于去参加党团会议的人。
要挑战这一点，桑德斯最需要的，就是把他的支持者的激情转化成行动力，让年轻人为了他们所认同的理念和对桑德斯本人的热爱而不计麻烦，前去开会。成果如何，不久就会揭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