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口去年出现负增长。继安徽后,四川省1月底也宣布下月起简化生育登记要求,包括取消登记人需要是夫妻的条件,即非婚生子女也受生育保险保障。有公益人士促请当局进一步完善生育政策,包括容许未婚妇女求助于辅助生殖技术。
在中国大陆,准父母迎接新生命前,必须先办理生育登记,即“准生证”,婴儿诞生才算合法,并享受生育保险待遇,但办理“准生证”时,父母必须出示结婚证明。
中国未婚女性无法获取准生证
公益机构“北京益仁平中心”旅居美国纽约的创办人陆军接受美国之音专访时表示,中国未婚女性的生育权利长期受到侵犯。
陆军说:“所有的生育都需要提前获得批准。你只有得到准生证,你的孕检、产检,包括公立医院的分娩、孩子上户口等等才有可能被允许。否则生下来之后会面对(当局)的管控或威吓措施,譬如超生罚款,不让上户口,通过剥夺你的权利,给你的计划外生育设置种种障碍。”
四川卫健委1月28日宣布,从下月15日起简化生育登记流程,包括取消登记对象是否结婚的限制,并取消生育数量限制,所有生育子女的公民都应该办理“准生证”,同时改为接受生育后补办手续。
据官方介绍,简化的目的是把生育登记重心转移到生育意愿及生育结果,回归人口监测及生育服务。在办理“准生证”后,民众可享有免费的婚前、孕前检查、新生儿疾病筛查等服务。
中国去年人口减少85万人,是1961年以来首次出现人口负增长,有专家认为,主因是民众生育意愿下降。四川省卫健委表示,简化生育登记流程是实施好“三孩政策”及配套支持措施的内在要求。
四川并不是第一个向未婚生育者开绿灯的中国省市。去年8月,安徽卫健委已宣布同类措施,不再限制生育子女数量,以及是否结婚登记。
中国当局被指漠视民间妇女组织
“北京益仁平中心”创办人陆军认为,中国当局对于消除社会的成见和完善法制责无旁贷。往后必须正视草根民间妇女组织的声音。
陆军说:“直接相关的,一个是女权组织,一个是女同性恋组织,但是它们长期以来不仅仅被时所忽略了。而且被设置各种障碍:没有办法注册、没有办法筹款、没有办法得到资源、没有办法通过正规途径给政府部门建言献策。很多女权组织的工作人员被警察骚扰、恐吓、抓捕。很多女权组织被关闭。女同性恋组织也是这样。它们的资源都要用于应付骚扰、打压。”
旅居美国、具有医学背景的时评人“横河”则告诉美国之音,能让孩子上户口并不见得能起到鼓励生育的作用。
横河说:“抚养、教育孩子对家长构成很大经济负担,并不是什么生育补贴就能解决问题。住房也是一大笔开支。目前看不到政府有能力解决有关问题,能让年轻人无后顾之忧的生孩子。 ”
他相信,撤销未婚生育的限制并不是中国中央的政策,而是地方政府因应中央解决人口危机的指令而推出的举措。
虽然中国人生孩子的意愿今非昔比,但美国“纽约时报”1月30日报道,每年有数以十万计中国夫妇在用尽各种方法仍无法怀孕后,转而求助于辅助生殖技术。当中最为广泛的是试管婴儿技术(IVF),以人工把精子和卵子在体外受精,等胚胎发育成熟后再移植到子宫内发育、分娩。
分析:辅助生殖纳入医保无助扭转人口趋势
基于体外受精等技术费用高昂,北京去年已把十多项辅助生殖技术项目纳入医保。
时评人横河则对有关技术能否扭转中国人口趋势打上问号。
横河说:“不能生的人里面能用试管方式生的占很少数。有的人不能生的话用试管也不能生。最关键还是取决于整个社会环境是否能够鼓励人们生育。政治环境、经济环境才是最关键的,而不是技术的突破。(人工生殖)无法解决整个人口减少的危机,有力量、有条件生的人可能也不太在乎试管婴儿纳入医保这点福利。这个连福利都谈不上。”
公益组织创办人陆军表示,在中国,辅助生育技术与婚姻捆绑在一起。当局认为,民众的生育权需要由国家统筹管理。
陆军说:“现在整体法律还是规定辅助生育技术只能对已婚的夫妇开放。这包括冻卵在内。因为很多女性希望趁着年轻把自己的卵子保存下来,到适当的时候就可以用自己的卵子来进行生育。如果这个技术不能对未婚女性开放的话,它的价值和应用的范围就大大缩减了。”
对于舆论认为单身女性人工生殖会引发伦理道德争议,陆军表示,当局应以照顾民众,包括未婚女性的生育权利为大前提,研究管制措施,不宜“一刀切”剥夺她们的基本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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