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领导人金正恩亲自挑选的全部由年轻女性组成的流行乐团牡丹峰在北京开演几个小时突然取消演出返回朝鲜的事件引发外界广泛关注和猜测,也暴露出中朝关系的裂痕。中方曾表示,此次演出的目的是增进中朝友谊,进一步改善两国关系。
原计划在北京国家大剧院演出的牡丹峰乐团在演出开场前仅几个小时登上了返回平壤的班机。有媒体报道称,部分团员在离开时甚至没有拿齐行李。这显示,取消演出的决定是应该在最后一刻做出的。
演出原定于星期六(12月12日)晚举行,但中国社交媒体当天下午发布了乐团成员出现在首都机场的照片。照片中,乐队成员穿着朝鲜军队风格的军大衣,有人拿着行李包和旅行箱。新浪网也曾发出乐团成员在机场的照片,但文章很快被删除。原计划作为同一演出项目的朝鲜功勋国家合唱团也取消了演出,于当晚乘火车返回朝鲜。
罢演挑动中朝关系敏感神经
中国官方公布的演出取消的原因是沟通方面的问题。新华社报道说,上述演出因工作层面间沟通衔接原因,未能如期举行。报道还说,中方重视中朝文化交流,愿继续同朝方一道,推动两国文化等领域交流合作向前发展。
中国外交学院教授苏浩认为,考虑到中朝关系的敏感性,官方也只能做出这样的解释。他说:“当然也不太可能有更复杂的原因的解释,因为中朝关系本身就是一对比较敏感的双方关系,无论是对中国还是朝鲜。”
外界舆论普遍认为,朝方临时取消演出的原因不大可能仅仅是“沟通”的问题。有中国媒体报道说,演出并非一般商业演出,甚至连国家大剧院的工作人员都是一票难求。所有演出入场券全部由朝鲜驻中国大使馆赠送,突显其政治意味。
在此之前,朝中两国都对牡丹峰乐团赴北京演出进行了大量报道。朝鲜官方的朝中社12月11日曾报道说,朝鲜功勋国家合唱团和牡丹峰乐团赴华访演的消息引起世界一片哗然。报道援引环球时报的报道称,“这表明中朝两国在高级别文化交流领域取得了实质性进展。”
中国央视等媒体也对牡丹峰乐团给予大量报道,直到12日正式演出前央视国际频道还在播放乐团在国家大剧院彩排的画面。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星期五在外交部例行记者会上表示,演出有助于促进中朝关系发展。她说:“我们希望这样的一些活动增进两国人民之间的了解,共同来促进中朝友好关系持续、健康、稳定的发展。”
取消演出或与金正恩宣布朝鲜拥有氢弹有关
韩国韩联社援引北京消息人士的话说,演出取消与金正恩宣布拥有氢弹导致北京方面降低出席演出官员级别有关。报道说,一位中国政府人士A某称,朝方曾希望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或者总理李克强观看演出,但中方提出派一位政治局委员出席,朝方也表示同意。然而在乐团抵达北京后,金正恩在平壤视察一处军事设施时声称朝鲜已拥有氢弹。这导致中方决定派出比原官员级别低3-4个级别的官员出席。金正恩对此感到不满,遂将两个艺术团全部召回。
目前,朝鲜各媒体的网站纷纷将有关牡丹峰乐团赴华访问表演的消息和报道撤下。“今日朝鲜”网站从首页上撤下了“带去朝中友好情谊的艺术使节们”的宣传栏。朝中社从主页上删除了牡丹峰乐团成员抵达北京的新闻和有关图片。中国的社交媒体如新浪微博等已将“牡丹峰乐团”列为敏感词,在搜索栏中输入牡丹峰乐团后检索,显示根据相关法规和政策,“牡丹峰乐团”结果未予显示。视频网站优酷也将牡丹峰乐团的视频屏蔽。
事件令回暖的中朝关系再次冻冰
虽然中朝双方都在小心、低调地处理牡丹峰乐团和功勋国家合唱团取消演出这一事件,但分析认为该事件已对刚刚回暖的两国关系造成了冲击。中国外交学院教授苏浩对美国之音说:“确实,这个事件应该对中朝关系会造成消极影响。”今年10月9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宣传部长刘云山访问朝鲜,被认为标志着两国关系的解冻。刘云山是自金正恩2011年12月成为朝鲜最高领导人以来首位访问朝鲜的中共最高层领导人。
韩国的《朝鲜日报》12月14日援引一家名为“Daily NK”网站的消息称,朝鲜当局以间谍罪逮捕了100多名在平壤和其他城市生活的华侨。Daily NK是一家生活在韩国的“脱北者”开办的介绍朝鲜的新闻网站。报道还说,朝鲜保卫部对中国驻朝鲜大使进行监视和跟踪,令中国方面不满。
“朝鲜这个国家是非常‘特殊’的,”外交学院的苏浩说,“不单是这件事,在过去的很多事情都是逆于国际社会的规则和规范。这不是第一次,我想以后可能还会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