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运动百年纪念日将至,中共高层已开始舆论定调和导向。与此同时,华人文化圈也出现对那场运动的不同解读。
现在距中国的五四青年节还有十几天,中共中央政治局近日以集体学习的形式,制定了这场纪念活动的官方基调。中国官媒报道,习近平会上说,“一百年前爆发的五四运动,是一场以先进青年知识份子为先锋、广大人民群众参加的彻底的反帝反封建的伟大爱国革命运动”。习近平还在会上提出“四个讲清楚”,以此坚定“四个自信”。
香港明报星期天报道这一动态时,突出了习近平讲话的要点:要引导青年听党话,跟党走。香港南华早报星期天说,习近平敦促要对青年进行政治导向。该报还说,青年人是中国执政党宣传重点。
在此之前,有媒体观察认为,中共五四百年纪念将降格,习近平不想看到热血青年。有舆论认为,2019年重大敏感纪念日很多,“五四”百年,“六四”三十周年,以青年人为主体这些历史事件,争议不断,“习总防有人借题作乱运动”。
五四百年的纪念,各界酝酿良久。独立中文笔会刚结束的香港年会,主题就是“五四百年文化研讨”。《香港会议场刊》对五四的说法是一场“新文化运动”,“知识阶层的思想启蒙与碰撞”,“五四运动标志着青年学子将爱国、独立思考的情操诉诸行动”,“为后世青年新生代走出象牙塔,投身社会运动,过问时政,竖立良好的榜样”。
独立中文笔会成员徐泽荣会上说,他研究了苏联人曾如何长期从资金和思想上控制中共:“我觉得五四是苏联人挑起的,……他们早于中共20年就在东北传播马克思主义了。前后大量马列著作,翻译好多……新文化运动其实与五四是无关的,不管后来有人怎么说,胡适怎么说,其实是无关的。鸦片战争以后,我们就开始用白话文代替文言文了嘛。另外,民主跟科学与五四也没有什么关系。后来把它们叠加在一起是一种有用心的做法,苏联人是想挑起反日的运动,让日本跟中国打,它保卫了它的东方(远东地区)。”
徐泽荣猜测说,后来的皇姑屯事件、田中奏折等,可能都是苏联人策划的。不过,这位笔会成员同时表示:“关于五四,我们要纪念它进步的意义。但是,我们希望也要弄清楚,背后苏联干了什么。对苏联我们也一分为二。不搞清这些,以后会再碰上厄运。当然这是一个很大的事情。我在这里讲这个事情,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五四这么神圣的事情,听着是个阴谋。”
针对徐荣泽的发言,笔会会长廖天琪说:“我发觉,我们作为中国人,不管你是在中国的大陆,在台湾,在香港生活和受教育,我们对二十世纪中国的历史一塌糊涂,一片空白,错误太多。你(徐荣泽)刚才讲的,我非常吃惊。但是我知道,如果没有苏联,我们中国今天,二十世纪后半叶受到的这些苦难,将不会是这个样子,这是不得了的一件事情。”
中共历史与前苏共的历史渊源,当年大陆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中曾有一句朗诵词: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我们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走俄国人的路,这就是结论。这种说法源自毛泽东的表述。
纪念五四一百周年,香港理工大学近日也举行研讨会,台湾大学“国家发展研究所”助理教授李宥霆,试图摆脱传统分析方式。他说,五四运动已经百年,至今对它的观察视角纷呈,诠释迭出。他提出了用所谓“跨文化的视野”进行观察。以五四为背景,分析并比较印度的泰戈尔、英国的罗素,以及日本的内藤湖南对中国以及五四的论述。
关于五四的研究现状,他对美国之音说:“这些(学术)前辈们有一个共同的困扰。五四研究将近一百年了,可是好像同样的问题还在那边转。不能说研究不够,而是说,应该再有一些新的视角和方法。我没有反对五四即成研究(成果)的意思。我觉得,任何历史事件,思想事件,本来就应允许和欢迎多角度看待它。”
李宥霆认为,既然已经从中国国内的脉络、中华文化圈的脉络研究五四一百年了,开辟新的视角,或许会有新意。
李宥霆的研究表明,上述曾经在五四时期来过中国,对中国历史有研究素养,对五四有研究和重要影响的外国人,既有各自的学术贡献,也同时暴露出他们不同的局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