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众议院选举在10月31日结果揭晓,执政党自由民主党获得绝对稳定多数席次。专家认为投票结果显示施政重心将在防疫与经济,外交仍维持日美同盟基调,但寻求与中国对话,以建立经济联系。
国民期待经济复苏
日本第49届众议院选举在10月31日投计票,执政党自由民主党获得了261议席,获得绝对稳定多数席次。
日本国际关系专家谢文生在接受美国之音的采访时指出,这次自民党在众议院席次上获得绝对稳定多数,对照原先媒体民调,可以说是大胜,也反映出日本民意对经济复苏的期待。
他说:“我认为疫情自9月底得到控制,是日本国民对自民党政府再度给予信心,以及包括对菅义伟政权的牺牲给予补偿。毕竟对选民而言,被武汉肺炎折腾了两年的民生经济、生计急需复苏,才是最重要的。对岸田而言,民意要的是‘防疫‘、‘经济重建’、‘所得重分配‘,他从选前到选后,意识到第一优先的都是这个。”
谢文生指出,相比之下,选民对在野党的立宪民主党在防疫政策上“凡事反对”的作为并不认同,反而对已经提出经济复兴政策,并有丰富执政经验的自民党担任灾后重建更加放心。
东京大学先端科技研究中心教授牧原出(Izuru Makihara)也认为,这次的选举结果反映出选民在疫情折腾下需要的安定感。他指出,岸田文雄10月初才上任,选民很难判断施政方向是否会继承或是转换之前的路线,在疫情期间会倾向选择维持现状安定,期待执政党在经济复苏上有所作为。
他对美国之音说:“关键是明天夏季的参议院选举,岸田文雄要如何稳定运作国会。如果没有特别事件发生,席次应该也不会有很大的变化,更能让自民党维持稳定政权。但是以目前官邸与内阁人事安排了许多缺乏经验的成员来看,可能会造成国会管理混乱,以至于自民党内部施压要岸田下台,这样又会造成政权不稳定因素, 让自民党在疫情过后的财政整顿与经济政策施展遇到难题。”
外交持续民主阵营路线
牧原出指出,虽然经济复苏是选民最重视的施政要点,但是国家安全也是岸田内阁接下来必须面临的棘手议题。自民党主张加强安保实力,特别是经济安全保障,同时岸田文雄为了响应党内保守势力的期待,也提出了“加强攻击敌人基地能力”的防卫选项,预料将在选后确定稳定执政时成为争议性的政治问题,而且与岸田应该即将要展开的国际外交息息相关。
他说:“岸田内阁在外交方面会继续遵循以前的路线,加强日美同盟与常规政策一样,岸田应该会尽快访美,努力与拜登建立信任关系。不过目前的元首外交会受到疫情不确定性的影响,是否会频繁地出访还未定。我认为有机会的话,曾经长达五年担任外务大臣的岸田应该会频频出访,在以美国为主轴的路线下巩固日本的外交。对于中国所造成的安保威胁,预计岸田内阁在选后会更加强与美国、韩国、台湾、澳大利亚、东盟和印度的关系,以印太战略为一面鲜明的旗帜对抗中国,在其中担任美国期待日本扮演的角色。”
谢文生也同意这个观点。他说:“由于大选获胜,岸田有了足够的民意支持,在外交、安保上大致就是继续保持美日同盟,或者说,会比较配合美国的期待,例如军费的提高、加强自我防卫能力、加速经济安保的布局等。岸田的外交主张除了‘废除核武'是他身为广岛人必须坚持的原则以外,大致也是遵守国际上民主自由阵营的方向;在安倍形塑‘自由且开放的印太战略'的初期,岸田是当时的外务大臣,所以这既是他执行的路线,也算是他自己的路线。”
抗中名将意外落马
这次日本众议院大选中,自民党干事长(秘书长)甘利明在小选举区落选。执政党干事长在选区败选是日本政坛首见。甘利明在落败后即请辞,由外务大臣茂木敏充接替该职。
牧原出认为,问题还是出在经济复苏上。他说:“甘利明与前首相安倍晋三,副首相麻生太郎被称为‘3A’,是日本政坛与中国对抗的鹰派代表,也是主导经济安保最重要的人物。这次在小选区的落败可以看出日本商界希望与中国再度加强经济上的联系,与日前岸田文雄在第一次施政演说中强调与中国对话的方针吻合。预料岸田内阁会开始调整日中经贸关系,以期在经济复苏上开始有更多的机会。”
对于原外务大臣接任干事长,可能由林芳正接任外务大臣,牧原出认为不会影响日本的外交政策。
日本国际关系问题专家谢文生表示,日本的外务大臣换谁做都不会改变现行的外交政策,甚至连首相换人也没有影响,而且茂木自己也曾经表示这样的观点。
他说:“在今年9月22日日本自民党总裁选举打得正热闹的时候,外务大臣茂木敏充却跑去美国参加联合国大会。当时记者问他,新总裁也许会有新外交想法,你这样跑去联合国发表演说,不会有问题吗?当时茂木回答记者说:‘谁当选都一样,因为这部份是自民党内的共识’。”
对于甘利明的落败,谢文生指出,甘利明对于岸田来说最重要的是在经济安保上的合作对象。包括岸田内阁的新职位经济安保大臣启用小林鹰之,经济再生大臣启用山际大志郎,背后连结的枢纽人物都是甘利明。他认为,岸田还是会用别的方式让甘利明继续留在经济安保的团队内,因为经济安保的重点就是对抗中国。
右派新势力崛起
本次众议院选举中,自民党在大阪府内15个选区的参选人全军覆没,是自民党从1955年创党后共22次众议院大选举办以来首见。从大阪崛起的日本维新会(简称维新会)一举拿下这15个选区的席次,跃居为仅次于自民党与联合执政的公明党之后的第三大党。
东京大学先端科技研究中心教授牧原出认为,维新会并不会对外交产生重大的影响。他说:“维新会确实往前大大跨了一步,但目前还不成气候,足以影响内政以外的事情,因为这个政党还没有能力号召与这次所获得席次相称的人才。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维新会对于修宪的重视,应该会促使修宪的讨论继续进行。但是我预估,修宪进行不会太快。至于公明党,实力还是很强,自民党在选票支持度较以往低的情形下,外交政策多少还是要考虑到对中国较为友好的公明党。”
日本国际关系问题专家谢文生的看法不同。他说:“维新会在其竞选政策的‘维新八策’中的第七策‘外交,安保’部份的主张中多处明言要跟台湾合作,也支持台湾加入国际组织,积极促成台湾与英国加入TPP等。维新会也主张废除国防预算1%框架,支持日美同盟。”
他认为维新会可能会和在野的国民民主党在众议院合作,两党加起来超过50席。虽然不会加入执政联盟,但其席次比公明党还多,可以发挥压制公明党亲中倾向的力量,成为自民党在中美台政策上的助力。由于自民党本身是绝对稳定多数,再加上右派的维新会,公明党即便想出力替中国美言,影响力也很有限。
谢文生强调,岸田文雄毕竟是个鸽派,施政重点还是会放在国内经济的改革上。对于外交、安保、修宪等议题,他的态度大致就是“作为日本总理大臣”的角色,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强化日美同盟,全面配合美国的印太战略,同时寻求在经济上与中国重建关系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