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泰晤士报》今天发表的一份调查报告,中国情报人员通过拥有超过9.3亿用户的领英网站试图招募数千名英国官员,并通过大量的金钱或获利丰富的商业提议以换取他们手中掌握的英国国家机密。
领英上的卧底行动
《泰晤士报》举例说,一个名叫“罗宾·张”中国情报官通过建立虚构的证券公司和网站以及伪造与伦敦著名学术机构的关系来增强他的可信度。通过这些虚假的身份和企业学校,罗宾·张成功地与拥有机密数据和商业敏感技术访问权限的英国安全官员、公务员、学者和学生建立了联系。
中国人权(Human Rights in China)的执行主任周锋锁在接受美国之音采访的时候说,他本人在领英上就时常收到类似间谍行为的请求:“我在领英上经常收到中共的假帐号的消息和交友请求,这些账号的伪造方法非常精细,很难和真人账号区分开。中共通过领英进行渗透活动是人所共知的,因为在领英上有个人信息、学校、还有工作单位。中共很成功地利用高科技手段为其极权所用,他们的触角无数不在,全球很多社交媒体都被中共作为渗透目标。有报道说过中共对全球人的信息都敢兴趣。”
罗宾·张显示出的胆量和计谋使他被认为是近年来中国政府针对英国国家利益间谍行动的最危险的间谍之一。根据《泰晤士报》的调查,情报显示罗宾·张是在位于北京的国家安全部内来实施针对英国的间谍活动的。
《泰晤士报》指出,在实际操作中,罗宾·张向潜在的机密信息提供者开出难以拒绝获利丰富的提议。比如,他曾向一位招聘专家提供8000英镑,以换取情报人员的数据。他也曾经向一位前军事情报人员提供一大笔钱,以换取英国反恐行动的机密。他还曾经向招募目标承诺支付他前往中国的所有费用,并保证被邀请的人会有机会在给嘉宾付费很高的研讨会上发言。
罗宾·张不仅仅针对政府国防部门或者敏感领域的职员,智库和学者也被他放在了渗透计划中。因为他们不仅是易受攻击的目标,而且并不总能意识到他们所掌握的信息的价值。虽然罗宾·张的策略乍看之下可能很简单,但是其大规模的操作确保了其成功。
对华政策跨国议会联盟(Inter-Parliamentary Alliance on China) 执行主任裴伦德(Luke de Pulford)对美国之音表示,他对此事并不惊讶,并且批评英国政府没有相应对等的措施来对付北京。
“这份报告与英国议会对现任政府的批评产生了强烈的共鸣。英国议会一致认为,政府没有制定连贯的对华战略,英国的关键基础设施存在不可接受的对外国的依赖性,并且英国政府对外国势力干预提供的保护不足。英国政府需要一剂现实主义的良药,承认中国政府真实的面貌并制定相应对策,而非是一厢情愿地把北京看作我们所希望的样子。”
安全官员的警告
不仅这些观察人士,英国安全官员早已经不止一次地警告说,中国正在利用间谍活动瞄准英国的技术和研究,并试图削弱英国的商业优势。为了对抗这些网络威胁,英国军情五处几年前就推出了他们的“Think Before You Link”(联系前先思考)运动,强调了由敌对国家情报人员引发的这些网络上的危险。
军情五处的高级官员肯·麦卡勒姆(Ken McCallum)之前曾表达过他对外国情报机构通过领英针对英国个人进行秘密进攻的担忧。虽然麦卡勒姆并没有明确指出中国政府或中国国家安全部门是这些进攻背后的元凶,但《泰晤士报》的消息来源将罗宾·张的攻击大部分归咎于中国的情报机构。
领英的回应与批评
领英回应了这个问题并且承诺坚定不移地消除虚假档案、国家支持的项目和欺诈账户。领英表示,它正在努力检测和消除国家支持的活动或任何带有误导潜在商业伙伴或客户意图的恶意账户。
韩飞龙(Peter Humphrey)作为前记者和尽职调查员在接受美国之音采访的时候认为,是领英的自由放任导致今天的结果。
"领英是典型的放任这些事情在其网络上发生的平台。据平台成员称,领英的员工已被中共特工大量渗透。领英和类似的平台需要有更高的安全标准。作为一家美国公司,领英应该维护美国宪法中的价值观和法律。 “
英国领导层的熟视无睹
英国议会在2023年七月通过的《国家安全法案》取代了先前的《官方保密法》,成为新的法律。《国家安全法案》包含一系列新的授权,可以使执法官员更容易地起诉向敌对国家传递情报的行为。
英国智库亨利·杰克逊协会(Henry Jackson Society)的执行主任艾伦·蛮德萨博士(Dr Alan Mendoza)在接受美国之音采访时对现有领导层提出了批评:“现有政府的领导层应该承认这个中共渗透的事实,普通英国公众也应该对这些渗透的行为有了解。承认事实虽然听起来很简单,但是在反击中国政府间谍活动中却行之有效。”
和蛮德萨博士有同样想法的还有上议院的奥尔顿·利物浦勋爵,他在对美国之音的书面回复中提到:“尽管议员们一再警告中国共产党所带来的危险和威胁,但英国政府却常常熟视无睹。更糟糕的是,现实中,往往是既得利益者在幕后施加了巨大的影响,将那些孜孜不倦地试图让英国减少对外国的依赖性、提高英国复原力的大臣们的意见驳回。”
奥尔顿·利物浦勋爵将英国被渗透的问题也归结于英国政府现任领导层在对付中共政策方面的软弱,认为这是过于看重金钱的后果。他对在任英国领导层发出了警告:
“英国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努力摆脱这种依赖,并清醒地认识到,中共政权利用间谍活动和颠覆机构来实现其霸权是毫无顾忌的。正如《泰晤士报》在今天的头条文章中所说,‘北京正在进行一场秘密战争’。”
安全为先
因为这些披露的结果,人们建议英国官员在网上要谨慎行事,要知道进行对话的网络用户可能并不总是真实的。领英用户应当对不熟悉的用户格外小心,使用反向图像搜索来查找个人资料图片,并仔细检查资料中的不一致之处,如模糊的职务或语法错误。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适用这句老话 :在网络领域中,最好过于小心而非让自己事后后悔。
罗杰斯(Benedict Rogers)是香港监察(Hong Kong Watch)的创始人以及《中国节点:中共暴政内部及周遭的三十年》(China Nexus)的作者。他认为,每个人都要保持对中共间谍活动的警惕。
"很明显,中共政权在英国的间谍网络非常广泛。议会情报与安全委员会最近已经强调了这一点,而这份关于中共利用领英的新报道只是最新的例证。我们每个人都需要对中共的渗透保持警惕,在回应领英或其他社交媒体上的未知或新联系人时都要小心谨慎。正如安全事务国务大臣汤姆·图根哈特(Tom Tugendhat)所说,这不仅影响到政府雇员,也影响到企业、学者、研究人员、记者、活动家和其他人。中共政权正在积极寻求各种方式来威胁、破坏或颠覆我们的自由和民主,并影响我们的经济,他们将使用多种方式来收集信息。我们必须大力加强反制措施,提高警惕"。
美国之音向中国驻伦敦大使馆提出评论请求,但是到截稿时间为止并没有得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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