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12个月来,德国和其他欧洲国家被迫面对大规模陆地战争重返欧洲大陆的事实,维持了几十年的安全秩序被打破了。
俄罗斯开始入侵乌克兰已将近一年。首批德国制造的坦克应在几星期后抵达前线支持乌军。美国和英国也将向乌克兰提供几十辆美英主战坦克。
乌军本月早些时候在德国和波兰开始了有关豹2坦克的训练。在盟友数月施压之后,德国1月同意提供14辆备受看好的豹2坦克,并且同意其他国家把他们的德制坦克也送给乌克兰。德国还计划提供几十辆更加老旧、经过翻新的豹1坦克。
不过,这些坦克的运交时间可能比基辅所希望的要长得多。英国《星期日泰晤士报》(Sunday Times)的一则报道示意,截至4月初,抵达前线的坦克可能不足50辆。
俄军攻势
乌克兰表示迫切需要数百辆西方坦克,以抗击俄罗斯发动的新攻势。批评人士说,欧洲行动不够迅速。
德国外交关系委员会的萨拉·帕贡(Sarah Pagung)说:“如果我们看看德国如何界定或落实它的角色,特别是在武器运送的问题,德国可能一直是一个不那么情愿的领导者。”
帕贡对美国之音(VOA)说:“我认为,这更像是一种迈小步并观察俄罗斯反应的战略。这是过去一年来我们一直看到的。更为负面的描述有可能是,德国实际上缺乏战略,它所作的只是采取必要的行动来维持乌克兰生存,但不是让乌克兰取胜。”
武器供应
欧洲最初向乌克兰提供了反坦克武器和轻型武器。过去一年来 ,随着战争性质的演变,北约的武器供应显著增加,如今包括了多管火箭发射系统、防空导弹系统、装甲车和主战坦克。
俄罗斯侵乌后的几天里,柏林宣布增加1070亿美元的国防预算,这是所谓“时代转折”(Zeitenwende)——也就是彻底调整德国对外政策的一部分。
德国极大削减了对俄罗斯的能源依赖。一年前,俄罗斯供应德国60%的天然气。由于对替代能源的巨大投入,对俄罗斯能源的依赖几乎减少为零。德国总理奥拉夫·朔尔茨(Olaf Scholz)反驳了有关他行动过慢的指责。
朔尔茨2月17日在慕尼黑安全会议上说:“我们仔细斟酌我们行动的所有后果并且就所有重大步骤在盟友间磋商,这样做是正确的,因为这是一场靠近我们的战争,是在欧洲——一场危险的战场。”
朔尔茨说:“就那些确实存在的采取行动的压力来说,在这个决定性的问题上,赶紧行动之前,必须仔细思考;独自出场之前,必须要有凝聚力。我们必须从头开始打造我们的支持,这样我们才能长久维持。”
历史共鸣
帕贡认为,这种谨慎是受到了德国在两次世界大战中的体验的影响。德制坦克在乌克兰东部田野与俄罗斯坦克针锋相对的前景有一种历史共鸣,这种感觉在德国部分民众中间尤其强烈。
她说:“当然,政府关注着这种民意。但是我认为,更重要的是,至少在总理看来,他担心这场冲突有可能失控,变成北约与俄罗斯的冲突。”
前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官员、目前在美国智库布鲁金斯学会任职的菲奥娜·希尔(Fiona Hill)认为,西方在对抗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方面过于谨小慎微了。
希尔对美联社(The Associated Press)说:“普京自己现在受到很多内部压力,施压的人希望看到这场战争的结束。他们想让乌克兰屈服和投降。所以,残暴程度正在加大。”
她说:“这还是一个我们如何回应的问题。我们总是一再想着是不是会招惹弗拉基米尔·普京、是不是会越过弗拉基米尔·普京的红线。可我们的红线呢?二战后,我们说:我们永远、永远也不会再允许欧洲发生某种屠杀数百万人民的冲突。”
欧洲分歧
冲突回到欧洲,人们在如何回应俄罗斯以及未来应与莫斯科建立什么样的关系方面的分歧也随之暴露。
法国总统埃马纽埃尔·马克龙(Emmanuel Macron)在本月的慕尼黑安全会议上阐述了他的立场。
“我不认为,我们的目标必须像某些人说的那样是彻底击败俄罗斯,在俄罗斯本土攻击它。这些观察家们最希望的是击垮俄罗斯。这从来不是法国的立场,而且永远不会是我们的立场,”他对法国《星期日报》(Le Journal du Dimanche)说。
波罗的海三国爱沙尼亚、拉脱维亚和立陶宛希望乌克兰全面获胜。他们主张,这是对俄罗斯入侵的唯一合理回应。
英国也主张加快向乌克兰运送武器。
“随着每一天的过去,俄军又在造成更多的痛苦。如今,改变这点的唯一方式就是让乌克兰获胜,”英国首相里希·苏纳克(Rishi Sunak)对慕尼黑安全会议说。
他补充说:“要赢得战争,乌克兰需要更多的火炮、装甲车和空防。所以,现在是加倍我们的军援努力的时刻了。当普京开始这场战争时,他打赌我们的意志将会动摇。即使是现在,他还在押宝我们将失去我们的勇气。但是,我们那时证明他是错的,我们现在也将证明他是错的。”
乌克兰表示还需要西方战斗机,以抗衡俄罗斯的空中优势。到目前为止,多数北约成员国排除了提供战斗机的可能性,不过包括波兰在内的一些国家表示,他们愿意作为北约联盟的一部分来这样做。
西方共识
德国外交关系委员会的帕贡认为,虽然有分歧,但是欧洲对乌克兰的支持被证明具有让人预想不到的韧性。
她说:“我们没有看到过去几个月内这种共识出现了任何裂痕——而这还是在我们的能源价格上涨、通货膨胀增加的背景之下。如果我们看到战争拖下去,打上两年、三年、四年或者五年,那也许就不一样了,因为我们看到代价正在不断增加。”
帕贡补充说:“美国的支持真的是维持西方整体共识的关键。如果我们看数字,我们会看到,基本上,对乌援助有一半是由美国一国提供的。”
“如果我们走到了美国自身对其角色产生疑问的节点,那也将是我们可能会看到欧洲围绕支持乌克兰的辩论走向激化的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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