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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时间 8:34 2024年12月28日 星期六

世界媒体看中国:中国特产的胡佳


中国跳水选手胡佳2008年在马德里的国际比赛中
中国跳水选手胡佳2008年在马德里的国际比赛中

在中国大陆,名字叫“胡佳”的人或许有成千上万。但到目前为止,具有毫无争议的国际知名度的胡佳可以说只有两位。一位是跳水运动员胡佳,一位是人权和环保活动家胡佳。

前一位胡佳现在几乎完全淡出公众视野。后一位胡佳则被中国当局强行排除在公众视野之外。中国大陆政府控制的媒体不得自行报导刚刚服刑三年半之后获释回家与妻女团聚的胡佳。

*两个胡佳,双双出名*

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前夕,两位胡佳一度大约同时引起国际媒体注意。

体育用品公司阿迪达斯定做的跳水运动员胡佳的广告海报在那时的北京街头非常惹眼:“与胡佳一起2008 / 没有不可能 / Impossible is Nothing”。然而,在北京奥运会临近之际,胡佳是否能参加奥运会成为悬念。

与此同时,人权和环保活动家胡佳在北京一家中级“人民法院”被秘密审判,同年4月3日以“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被判刑三年半。在此之前,胡佳被长期软禁在家,与妻子经常受到当局人员的骚扰,甚至殴打。

2008年,人权活动家胡佳被投入黑牢。在同一年,跳水运动员胡佳则因为训练伤害,终于跟北京奥运会绝缘。

中国维权人士胡佳(2006年档案照片)
中国维权人士胡佳(2006年档案照片)

*人权活动家胡佳的现状*

6月28日,日本主要报纸《读卖新闻》发表驻北京记者关泰晴的报导说,“人权活动家胡佳(37岁)以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被判刑3年零6个月,26日刑满出狱,在北京同家人一起被软禁在家。在28日的例行记者会上,中国外交部新闻司副司长洪磊表示,胡佳现在依然处于政治权利被剥夺状态,根据公安机关的决定,在剥夺期间不能接受采访,必须接受有关部门的监督、管理和观察。”

另一家日本主要报纸《每日新闻》6月27日发表驻北京记者工藤哲的报导,题目是“中国:人权活动家胡佳出狱 当局不放松监视。”

报导说,“中国著名人权活动家、以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服刑的胡佳26日凌晨时分刑满出狱,返回北京市内的寓所。然而,警察在他的住所附近盯视行人,也可能是限制他与外部接触。在中国共产党创建90周年纪念日(7月1日)即将到来之际,中国当局在本月22日准许艺术家艾未未保释,但实际上使他继续处于软禁状态,不放松监视。“

法国《生活》周刊28日以“异议人士胡佳获释,将继续战斗”为题发表报导说,“三年半的监禁之后,胡佳被北京释放,并被置于软禁之下。这位中国异议人士立即表示,要继续在中国争取人权。”

加拿大发行量最大的英文报纸《多伦多明星报》26日发表记者比尔·习勒从北京发出的报导,题目是“中国活动家胡佳获释,但家庭监禁不见尽头。”

报导说,“37岁的胡佳在2008年被判‘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在那之前,他在互联网上发表文章,并与他人共同起草一封信函,批评中国在北京奥运会之前的人权纪录。那封信函表示,中国政府非但没有履行争办奥运会期间做出的改善人权的诺言,而是耍弄了全世界:奥运会导致中国增加而不是减少了(对自由的)限制。”

英国《卫报》26日发表记者塔尼亚·布兰尼根的报导说,“中国异议人士胡佳出狱之后只是相对自由。这位人权活动家与妻子和活动家曾金燕团聚了,但还要受警方和保安警卫的监视。”

美联社27日吉连·黄从北京发出的一篇报导,题目是“一些政府批评者获释并非表示中国对异议软化。”

报导说,“一些活动家和学术界的人士星期一表示,尽管最近一些著名的政府批评者获得释放,中国的专制政府看来跟以往一样下定决心让异议人士闭嘴,并扫除掉他们本来就不多的法律保护。

“活动家们欢迎异议人士获得释放,但表示国际社会不应当把这些境况发展看作是政府对批评者的态度软化。他们指出,以颠覆罪判刑的胡佳只是在服完了3年半的刑期之后才获释的。”

*另一个胡佳,另一种命运*

人权活动家胡佳不同寻常的经历,从某种意义上说可说是当今中国的一个缩影。而跳水运动员胡佳的另一种不同寻常的经历,从某种意义上说也可说是当今中国的一个缩影。

《纽约时报》记者霍华德·弗伦奇在2008年6月20日发表的一篇长篇报导,大概为运动员胡佳勾勒出迄今为止最生动的文字素描。那篇长篇报导的题目是“中国为了获取金牌而对受伤的运动员施加压力。”那篇发自上海的报导以胡佳开头:

“中国10米跳台跳水冠军在赢得2004年雅典奥运会金牌一年后,在训练期间视网膜脱落。他的家人和粉丝旋即猜测,一个成就杰出的运动员生涯即将结束。

“跳水运动员胡佳的父母在他10岁的时候把他交给中国体育机构的教练,自那时以来很少见到他。在胡佳受伤之后,他的父亲接受一家中国报纸的采访,表示这种牺牲已经够了。他说,假如他知道胡佳有可能失明,‘我决不会送他去跳水。”

弗伦奇在报导中讲述了中国当局为了赢取金牌,让很多运动员带伤训练。尤其是那些能参加奥运会的运动员,更是从小就在生活上被严密控制起来:

“这种严密控制包括居住、教育、医疗以及跟公众和新闻媒体的交往。在这种体制中,有关训练方法和身体损伤风险的决定得不到多少公开。”

“根据2004年发表的一项研究,中国跳水运动员有24%发生视网膜损伤......北京体育医院医学专家汪永利在1990年代末进行了一项普查,发现有很多(跳水运动员)视网膜损伤 。”

汪永利认为这跟中国的过于强化的训练方式有关。弗伦奇援引汪永利的话说,“就训练的时间和跳水的次数而言,外国运动员的训练方式跟我们的没法比。中国的跳水运动员都是专业的,也就是说,他们要全天训练;而澳大利亚、加拿大运动员可能只是个银行职员或牙医,只是下班之后才训练两个小时。”

尽管“与胡佳一起2008”的广告招贴引人注目,尽管中国官方的新华网在2007年12月发出报导,“胡佳:跳水冠军视网膜脱落 为参加北京奥运不怕失明,”然而,中国最优秀的10米跳台跳水运动员胡佳长期带伤训练,终于与北京奥运会无缘。

一个胡佳从事人权活动,被长期软禁然后再判刑,服刑,刑满释放,继续被软禁。

另一个胡佳长期带伤训练,最终伤损过重,与北京奥运会无缘。

两个胡佳,一个出生于1973年7月,一个出生于1983年1月,相差不到10岁,可以说是同一代人。

两个胡佳,哪一个让父母感到更骄傲?更幸福?更欣慰?哪一个是更好的丈夫?哪一个是更幸运的人?更不幸的人?两个不同寻常的胡佳,是否是当今中国的象征?

对这些问题,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答案。

但毫无疑问的是,两个胡佳都是特定的国家、特定的时代的产物。两个胡佳都是当今中国的特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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