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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时间 19:34 2024年11月23日 星期六

陈光诚:党的手把每个育龄妇女的产道卡起来


陈光诚:党的手把每个育龄妇女的产道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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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光诚:党的手把每个育龄妇女的产道卡起来

在中共国内的状态下,专制到了这样一种程度,人在他们眼里已经不再是人,就是一个工具,就是像农民养的猪、马、牛、羊、兔子一样。他想让你多生他就让你多生,他不想让你多生他就堵住你的产道。

讲述人:陈光诚 |人权活动家

陈光诚,1971年生,山东沂南人,生于贫苦人家,年幼时生病因家境贫困未能得到适当的医疗而双目失明。后来全凭聪颖勤奋学医、并自学法律,成为邻里乡亲信赖的“赤脚律师”。

沂南本就是山东省比较贫困的地区,中国共产党当局从1980年代开始推行的越来越惨无人道的所谓“计划生育”政策更使这个当年中共革命老区的人民陷入牛马不如的悲惨境地。

有批评者说,中共政权是古今中外有史以来对人民的身体管制最严的一个独裁集权政权。中共政权几十年来在以计划生育的名义在全国每个育龄妇女的产道出口设立收费站,收费价码由中共政权自行决定。中国妇女用自己的身体孕育自己的胎儿,胎儿通过产道问世需要得到中共当局的批准。否则,中共政权就要课以罚款,或闯入妇女身体中把胎儿拖出弄死。交不出罚款的人家的房子会被当局拆除,基本谋生资料被夺走(即所谓的“牵牛扒房”)。许多人家因为交不起罚款,生出的孩子被政府抢走,然后当作孤儿送给外国人领养,地方政府由此收取一大笔领养费作为官员可以私分自肥的额外收入。

“计划生育”政策之害是全国性的,受害者既包括沂南地区的贫苦人家,也包括国际著名电影导演张艺谋家。张艺谋的妻子用自己的身体生养了自家的三个孩子,2013年被中共政权以违反“计划生育”政策的理由罚款748万7854元。面对侵犯基本人权的计划生育政策,张艺谋公开承认该政策的合理性并为违反该政策做出道歉,然后继续拍摄美化中共政权的电影。

陈光诚则选择通过法律来维护那些寻求他帮助的邻里乡亲的基本人权,要求中共当局尊重自己制定的法律,停止推行野蛮计划生育政策。中共沂南当局为此对陈光诚进行了无情打击,其中包括以莫须有的“故意破坏财物罪和聚众扰乱交通秩序罪”将他判刑四年多,刑满之后再每年耗资上千万元雇用大批打手,对他和家人实行昼夜软禁和监视,并辅以经常性的骚扰和人身威胁。

2014年4月,不堪忍受迫害的陈光诚在朋友的帮助下逃入美国驻中国大使馆,5月离开中国抵达美国。

在陈光诚离开中国之前,中共当局的“一对夫妇一个孩子”的计划生育政策就开始显示出严重恶果。该政策的实施加上中国重男轻女的传统文化导致中国人口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导致几千万中国男子难以找到配偶;出生率急剧下跌,老年人口比例猛增,老无所养成为严重问题。在强力推行计划生育政策时,中共政权宣传说由国家来养老,现在又声言养老不能国家而要靠自己。

尽管野蛮和践踏基本人权的计划生育政策导致了中共政权如今也难以应对的恶果,但中共政权依然坚持它对中国育龄妇女的身体和生育决定拥有无可置疑的控制权。在中国新生儿严重缺乏的今天,所谓的“超生罚款”的政策依然有效。与此同时,中共政权也透过其媒体放风,声言正在考虑用缴纳押金的方式促使育龄婚姻妇女生育。

陈光诚现在的感叹是:“只要这种共产专制垄断一切权力,凌驾于国家、人民、宪法和法律之上的这种专制状态不被改变,中国人民的命运就永远没有安生的那一天。 ”

我出生在沂蒙山一个非常贫穷的小山村里。我有四个哥哥。那个时候我父亲不在家,正好是文革时期,母亲还要不断地参加生产队的劳动。可以说我的生长环境是非常恶劣的。孩子都是放在家里没人看管的状态。那个时候很多孩子都是衣不遮体,食不果腹。

五个多月的时候,有一次我发高烧,但是我妈妈还不得不去干活,连借两块钱带我去看病的时间都没有。结果我发烧两天以后,眼睛就出现了问题。我妈妈听到我哭得不行,再抱起来看的时候才发现,哦,眼睛已经被烧坏了。那个时候大家都在闹革命嘛,也导致了很多悲剧的发生。我想我也是其中一个,虽然不是最惨的。

我能独立地,从善恶、是非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最早是我父亲给我读一些古代侠义小说、这些正义的故事对我的影响。在我成长过程中,还有一个最主要的信息渠道就是听广播。小时候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小喇叭”节目我经常听,后来也通过短波听国际社会不同的对事务的解读,就有了和我接受的中共教育和中共宣传完全不同的判断标准。

我小的时候喜欢把问题探得水落石出,这是我的性格使然。没走进学校接受共产党的毒害可能也是一方面的原因。我真的不知道我如果从5、6岁,6、7岁就接受它的教育,是不是也会迷信它的东西。但是我觉得外因还是通过内因起作用,关键还是内心的思考非常重要。

【编注:直到1989年,18岁的陈光诚才走进山东临沂盲校的大门。1994年,他考入青岛盲校,四年后入读南京中医药大学,学习针灸推拿。】

我对中医很感兴趣,中医的传统,天人合一的理论我觉得也是非常有道理。我们的老师也都认可我是一个学中医的好材料,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社会的很多问题不是靠医能够解决的。

有一句话叫:上医医国,中医医人,下医医病。后来我发现在中国真正能接受到这样治疗的,不是官,就是吏,普通老百姓很少有条件。所以后来我没有去行医,可能有点那种鲁迅弃医从文的意思。当然我也没有从文,我从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从的维权(笑)。

那个时候我在学校里自学法律,也选修了法律。由于我帮着自己维权,又帮助其他残疾人维权,到后来很多农民受到侵害都来找我。这个时候你会发现社会对于公平、正义的要求、期待是非常非常高的。而这方面没有人去做,就是一个空白。当时我就觉得这个可能更有价值。

【编注:放弃做医生的陈光诚开始用法律替自己和村民维权,成了当地远近闻名的“赤脚律师”。在他所有的维权行动中,最为外界所知的便是2015年调查山东临沂市政府暴力推行计划生育的事件。】

其实共产党从80年代开始就一直在和老百姓灌输,计划生育就是获得了圣旨的一个政策。这个政策当中无论是做得再过,哪怕是人命关天也没有关系。在计划生育的问题上,你只有服从。如果你反抗,“上吊不夺绳,喝药不夺瓶”,你就是当着我们的面喝药,我们也不会夺过你的瓶子。

到了90年代,共产党把这个标语改了,说 “上吊给绳,喝药给瓶”。言外之意就是说,你如果想反抗这个东西,你上吊,党和政府给你绳;你喝药,那我们给你买。他们的标语就写得非常清楚:“打出来,流出来,绝对不能生出来”、“宁添十座坟,不添一个人”、“一人超生,全村结扎”;什么“该流不流,扒房牵牛,该扎不扎,拆房揭瓦”等等这一系列灭绝人性的口号就都出来了。你如果人走了,他就用一个拖拉机,用一个油丝绳,把你的门砸开。拿个绳子拴在房梁上一坠,把你整个房子给拆了。这就是共产党。

05年这种大规模的抓捕,说屠杀也不为过,杀了很多孩子。我当时在北京,那个时候我已经做了很多维权的案子。一天,我接到我们同村一个兄弟的电话。他说,他们现在又跟80年代、90年代一样,组成小分队,十几个人到几十个人不等,不分昼夜到村里去抓这些怀孕的妇女。抓不到这两口子,就开始抓他的邻居啊、弟姐妹啊、父母啊,甚至邻村的岳父岳母都抓。抓到计生办,放到一个屋子里给关起来。我一听就说,这肯定是违法的。我觉得非常愤怒。后来我从北京回来,我们就开始展开一个调查,准备案卷,对这些地方官员提起诉讼。

最惨绝人寰的那就是杀孩子啊。他们们用一个词叫 “捂”。这个词实际上是老百姓用来说捉鸟或者捉动物的。这些小分队,他们白天去找人找不到,就晚上12点、1点到人家,一部分人拿着羊镐棒,翻墙翻进家里,不容分说,有时候那些妇女衣服都不让穿,穿着内衣就给拖出家里,两个人架着抬到车上,拉到计划生育服务站强制堕胎。

到那里首先就要你签一个《知情同意书》,名字很好听。签这个东西的意思就是,这次堕胎是你自己知道,也是同意的、愿意的,是自己作出的堕胎的决定。明明是逼着你,但是他还要你签这样一个东西,为了避免承担法律责任。你要不签,那接下来就是侮辱、诽谤:“别给脸不要脸。你要是不签,我们几个人按着你的胳膊、腿儿,也把这手术做了。” 一般人都受不了这种侮辱,那就被迫、委屈地签了。

医生就在她的肚子上摸来摸去,找到这个孩子的头。把这个毒针隔着肚皮,扎破孩子的头皮,打到它身体里,把这个孩子杀死。最惨的是,有的孩子已经9个多月了,快出生了,就在里面就开始挣命,弄得这个孕妇疼痛难忍,翻来覆去。最后这个孩子就被弄死掉,催下来。他们有的时候还会把孩子装在一个塑料袋里,就扔在床头。不是马上就拿走,让你看不见。哎呀,不能讲,我每次讲这个故事就非常愤怒。

有的地方医院就直接打催生针,不是打毒针先杀死,而是直接把8、9个月大的孩子催生下来。有的孩子生命力比较强,他会自动把这个东西排出来,发出哭声。这个时候医生、护士就抓着这个孩子的脖子,把它一拧拧断,扔到缸里,就这么杀掉;有的就弄点酒精往它脸上一按,把这个孩子给呛死,当着他父母的面;还有的就直接装进塑料袋,把口扎紧,就让他这么死掉,闷死。非常灭绝人性。这样的做法对他们可能是司空见惯,根本就不当一回事。太经常了,每天可能都几百次地发生。

这名男婴由于被超声波误认为女婴,差点儿无法来到这个世界上 (来源:女权无疆界)
这名男婴由于被超声波误认为女婴,差点儿无法来到这个世界上 (来源:女权无疆界)

在中共国内的状态下,专制到了这样一种程度,人在他们眼里已经不再是人,就是一个工具,就是像农民养的猪、马、牛、羊、兔子一样。他想让你多生他就让你多生,他不想让你多生他就堵住你的产道。对于被逼着上访也好,被逼着结扎也好,被逼着强行通过暴力把孩子从你的子宫里掏出来、杀掉,老百姓不明白吗?明白。但是面对赤裸裸的暴力、暴徒,而且这个暴徒掌握了政权,手里有枪。你说怎么办呢?

当这些小分队随便把一个妇女从家里抓起来,从家里拖走,人家报警的时候,公安的回答是:政府行为,我们没法管。当这群暴徒到你家里抓人、打人的时候,你去起诉他,共产党说我不知道。可是当你反抗的时候,代表共产党的暴力公安系统就马上跳出来成了共产党的党卫军、打手。

我去调查的一个叫桃花顶的村子(现在叫桃花源)的村民就跟我说,我们整个村子,除了这些8、90岁的老太太敢在村里住,剩下的稍微年轻一点的都不敢在这住,都沾亲带故啊。一个人在计划生育问题上出了问题,离你家方圆50米的邻居全部都被抓走,关起来,殴打、酷刑。所以他们晚上就不得不拿一个塑料布跑到村子外面的田地里面睡觉。那些老百姓就跟我说,国民党也好,日本鬼子也好,当年没有干过的事,共产党都干了。 我们的调查结果显示,不到半年的时间,整个临沂就有13万多人被强制堕胎,或者结扎,有60多万的家属、亲友被株连,抓到计生办公室进行殴打、酷刑。6米见方的房间有时候关了100多个人,站都没地方站。他们在中间放一个桌子。桌子两边一边放一个尿罐,男的女的混关在一起,少则几天,多则几个月。你要是不快点把你的亲戚找出来让她去堕胎,那你就每天都要在这里”学习”,还要逼迫他们交什么“学习费”。每天就是挨打,什么学习啊。

实际上这也是一个非常大的产业链。共产党成立计划生育委员会,一方面这是共产党想要做的一个政策,一方面这成了当地官员敛财、创收的一个好门路。很多计划生育的受害者,以及他们的父亲兄弟、亲戚都被抓到计生委关起来了。一天下来吃喝都是一笔很大的开销啊。共产党逼着他们交“学习费”,一天200块钱,还强迫他们买高价的食物。

另一方面,家人被抓起来,一家人都很着急啊,就会去求哥哥拜姐姐,找门路送礼,拿钱把人放出来。好不容易今天买通关系放出来,明天又被抓走了。因为这个小分队就是干这个的。抓回人去就有赏,就有钱,所以他就疯狂地抓人,拿钱。

还有一部分就是罚款。计生部门罚款也是一个很大的收入来源。这里面有很大的弹性。只要给你点麻烦,你就送钱,送钱就可以消除麻烦。这样就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收入。这个腐败也是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编注:2016年,中国官方结束 “一胎化”政策,全面开放二胎。这项政策显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今年6月,政府宣布允许人们生三胎,但是并未废除实施了40余年的计划生育政策。】

40年的邪恶杀人政策给中国带来了太多的灾难。共产党可能现在也意识到这种灾难,不管是中国道德的沦丧,对生命不再尊重,还是现在的老龄化等等各种各样的社会问题逐步暴露出来。实际上中共执政70年,有40多年的政策是错误的。它不想承认这样一个事实,但是现实当中呢,它又必须改。所以假装搞试点,想要取消这个政策。

Li Yan(音译)在医院等着生她的第二个孩子,她的大女儿将头放在其肚子上。
Li Yan(音译)在医院等着生她的第二个孩子,她的大女儿将头放在其肚子上。

据说有些地方现在逼着老百姓,你在登记结婚的时候就要交押金,要承诺结婚之后要生二胎。生了二胎,这个钱才能拿回去。你要是不生,这个钱就没了。这个就很像是当年结婚的时候你要交押金,保证你不超生二胎。你要是超生了,这钱就没了。短短的一段时间,你会发现共产党的政策完全就是两个极端——以前是“一人超生,全村结扎”。接下来有可能是“一人不生,全村怀孕”吗?它可以随意不断地去犯错,左右犯错,但是承担代价的永远是中国的老百姓。 共产党吃人口红利,这些年已经吃到头了,接下来各种各样的后患都会出来。怎么办?我觉得不管是当年逼着你堕胎,把孩子杀掉也好,还是今天逼着你生也好,其实共产党只是把人民当成一个工具,当成一个收割的韭菜。只要这种共产专制垄断一切权力,凌驾于国家、人民、宪法和法律之上的这种专制状态不被改变,中国人民的命运就永远没有安生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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