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北越攻占了西贡后,黄喜志的父亲很快被越共逮捕,对12岁的黄喜志来说,幸福时光戛然而止。他的父亲,表面上是当地一所华文学校的校长,实际上是国民党派驻在南越的重要官员,他在越共进驻西贡的第二天就被逮捕。
一些电影里会出现的桥段发生在他的现实世界里。跟着越共前来逮捕黄喜志父亲的,是黄喜志的三妈,也就是黄喜志父亲的第三个老婆,他们之间还有7个孩子。黄喜志后来才知道,三妈的父亲,也是他父亲的多年好友,是中共地下党驻西贡的第一书记。
黄喜志的母亲为了维持生计,上街卖起了菜。而没有书读的黄喜志,送起了报纸。一年后,他和一帮相同背景的华人青年,走上西贡堤岸的街头,抗议越共当局对于他们家人的抓捕。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到,此时的天,早已是社会主义的天了。
他们被送到了少管所,在少管所呆了一年多后,由于越南与柬埔寨的边境冲突愈加激烈,年仅14岁的黄喜志被抓壮丁,充了军。
黄喜志的母亲出钱疏通关系,把他的出生年份改到了1966年,这样在纸面上,还不满12岁的他,不用上前线作战。但他还是被送进了后勤部队,当起了厨房里的杂役。1977年11月,他跟着部队,开赴到了越南和柬埔寨的边境。
1978年12月底,越柬战争爆发,这是一场两个社会主义国家,两支共产党军队间的战争。在经历过几十年战争锤炼的越共军队面前,柬共的军队很快就败下阵来。
对于像黄喜志这样的懵懂少年而言,这场战争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他既不是越南的主体民族,对这片出生的土地也没有什么文化上的归属感,他也不是什么共产主义的信奉者,他只希望能活下去,然后,找机会离开。
机会,不期而至。
1979年2月,中華人民共和國和越南社會主義共和國之間爆发了戰爭。起因就是越南占領柬埔寨、推翻了亲华的紅色高棉政权。中共中央军委曾表示,这是一场惩戒战争。
2月25日,黄喜志所在的小分队接到命令要北上。28日,他们到达了越北的海防市。没多久,黄喜志的小分队长,就起了逃亡之心,他筹划了很久,终于,在79年的10月4日,小队长从当渔民的亲戚那里,搞到了一条渔船。
小队长把黄喜志和其他18名士兵召集到了海边,然后告诉他们,面前有两条路,一条路是去中国边境那边,是死是活都说不定。第二条路是跟着他上船,一起逃到香港。就这样,黄喜志稀里糊涂地跟着小队长,登上了这艘开往香港的小渔船,也开始了一段奇幻又可怕的人生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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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组关于少数派身份认同者的故事。他们中间,有族裔身份上的少数派:从拉萨逃亡到印度达兰萨拉的藏人,成为公民记者的哈萨克石油工程师,60年代回国的“爱国”华侨,70年代加入越共军队的华裔少年;有信仰上的少数派:地下教会的牧师,回族穆斯林的商人;还有性倾向上的少数派,女性权益组织的工作者,身体上的非健全人士……
Ta们,也许不是你所熟知的名字,但这些人曾在禁锢的高墙中,选择为自由抗争,在时代的洪流中,坚定地走向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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