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诉机制失灵、贸易争端激增 WTO被指功能瘫痪

世界贸易组织（WTO）待解决的贸易争端堆积如山，特定贸易关切事项在过去一年中急速上升，显示各国对贸易规则的日益漠视，WTO组织被认为急需改革应对。然而，成员国对改革方向并无共识，一方认为重点是恢复争端解决机制功能，一方强调改革必须先处理“非市场经济体”的行为，尤其是中国，认为这些行为扭曲了竞争。

路透社报道，争端解决机制陷入僵局是世贸组织最显而易见的危机。

自2019年以来，WTO上诉机构因法官缺位而持续停摆。目前至少有29件悬而未决的争端案件，提交争端申诉的国家包括中国、多米尼加、印度、印尼、摩洛哥、巴基斯坦、韩国和美国等。

近期国际贸易争端频仍，例如中国政府今年8月因不满日本排放核处理水入海而全面禁止日本产水产品输入，并向WTO通报了暂停日本水产品进口的措施。日本对此禁令提出反驳，并称将在WTO相关委员会解释其立场，敦促中国立即撤销这一措施。

WTO副总干事艾伦·沃尔夫（Alan Wolff）上个月在WTO一场会议中，敦促各国从2024年起推迟提出新的上诉，“不再假装上诉”。

WTO还警告称，大流行病、乌克兰战争和通货膨胀导致的“多重危机”正在削弱人们对全球化的信心，WTO成员越来越无视全球贸易规则。WTO示警，若不加以控制，片面措施的激增将使全球经济四分五裂，全球收入将短少5%。

关于出口限制，根据统计，在2016年至2019年期间，平均每年出现21个出口限制，但去年激增至139个，这也导致了成员国在WTO提出的关切数量急剧增加。这些涉及出口限制的“贸易关切”繁多，例如印度对大米和清洁能源转型的补贴、美国的《降低通膨法案》、或中国对电动车的补贴等。

前世贸组织发言人、推广可持续全球贸易的非盈利机构韩礼士基金会（Hinrich Foundation）高级研究员罗克韦尔（Keith Rockwell）告诉路透社，今非昔比，人们推行政策不受WTO限制，而在打造以规则为基础之贸易体系的权力结构中，WTO现在显然不再受到关注，“WTO正在悬崖边缘摇摇欲坠”。

路透社举例，中国限制关键矿产的出口，美国则试图阻止中国获得美国技术，显示国家安全已凌驾于全球贸易规则之上。

世贸急需改革 美国呼吁处理中国非市场做法

WTO将于10月23日至24日于日内瓦举行资深官员会议，为预计于明年2月底举行的第13届部长会议（MC 13）确定讨论议题范围及优先工作事项，并为顺利推进议程进行政治协商。

“改革”被视为WTO第13届部长会议（MC 13）的关键。虽然WTO的164个成员国普遍同意需要改革，但对变革方向缺乏共识。

对于部分成员国来说，改革的重点是恢复上诉机构、恢复争端解决机制功能，但美国认为，改革必须先解决国有企业的产业针对性或歧视性干预活动，尤其是中国，认为这些行为扭曲了竞争。

美国贸易代表戴琪（Katherine Tai）9月22日在智库演说中呼吁，在明年2月份的WTO部长会议上，WTO在改革方面需要取得有意义的进展，以更好的工具来处理中国的“非市场”做法。

戴琪指出，近年来，WTO未能解决中国的非市场做法，包括试图“主导关键产业部门，促进国家龙头企业，对外国竞争对手不公，大规模补贴关键部门，并操纵成本结构”。戴琪表示，“这些做法是不公平的，不利于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劳工”。

一位常驻日内瓦的WTO代表表示，拜登政府似乎并不认为进一步的贸易自由化符合美国利益，这种看法在美国2024年总统大选年可能进一步获得支持。该名代表说，美国的漠不关心和印度的阻挠可能使WTO作用进一步受到削弱。

WTO今年度贸易报告指出，贸易需要“再全球化”，以应对气候变迁和减贫挑战。WTO同时表示，75%的商品贸易仍然基于WTO成员国提供的关税待遇。

“如果把这些待遇取消，我们将面临混乱，贸易体系将由规则为基础转变为以权力为基础，”WTO总干事恩戈齐·奥孔乔-伊维拉（Ngozi Okonjo-Iweala）表示。

（此文参考了路透社的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