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兰安全部门以涉嫌间谍罪名逮捕华为员工王伟晶和一名波兰工程师之后，波兰内务部官员呼吁欧盟和北约在是否将华为排除在欧洲市场之外的问题上应制定共同立场。挪威政府表示考虑跟随美国脚步，排除华为5G技术，以“降低电信行业潜在危险”。敏感时期，华为加拿大公司负责游说政府的高级副总裁宣布辞职，而华为加拿大公司中国籍总裁表示，公司不会允许中国政府闯入由其技术支持的无线网络，永远不会为中国政府充当间谍。波兰对华为下重手，美国发挥了什么作用？从孟晚舟到王伟晶，华为接连遭遇重挫会不会引发骨牌效应？为什么西方国家对华为谈虎色变，华为5G技术屡遭围堵？
嘉宾：北京之春荣誉主编胡平；历史学者、独立时评人章立凡
胡平：王伟晶外交背景公开，华为认与不认都难堪
《北京之春》荣誉主编胡平说，王伟晶和孟晚舟同为华为人，但是华为公司尤其中共当局和外交部的态度却是天壤之别。王伟晶刚刚被抓还没有定罪就被开除，其实定罪之后再开也不晚。这说明华为已经掌握情况，知道王伟晶的罪名会落实。此外，网友对两人待遇的差异调侃说，为中共效劳要想清楚自己是否姓赵，不要以为进了赵府打工就成了赵家人；即便自己也算是赵家人还要衡量“含赵量”的高低。孟晚舟的情况岂是王伟晶可以望项背的。相比之下，中共比苏共更恶劣，苏共时期间谍国外被抓还认账，也会通过交换营救等等。但是中共一旦间谍国外被抓就是矢口否认，翻脸不认人，置人生死不顾。金无怠就是一个很好的前车之鉴。王伟晶如果被定案，中国政府将作何反应，我们还有待观察。而华为的做法并非完全没道理，强调王伟晶是个人原因。美国指控孟晚舟是她伙同华为其他高管做虚假证明。她是华为财务主管，代表华为，与华为不可分割。相比之下，华为可以说，不清楚王伟晶的间谍身份，所以与公司无关。不过，这里的漏洞在于，王伟晶进入华为之前是中国驻波兰领事馆的工作人员。根据中国2009年通过的法律，驻外外交人员任职期间不得辞职。王伟晶则是从领馆下海。中国还有保密法，外交部门是涉密工作，即便离职也不能任意受聘打工。华为肯定也知道王伟晶的使领馆背景，这样的背景往往意味着情报使命。华为对此不可能不知情。既然华为可以欣然接受政府的安排，就等于承认公司作为民营企业，无法阻止政府安插间谍，就是暴露它与政府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此案对华为的形象和未来的前途有很大影响。
胡平：性质角色和能量不寻常，华为甩不掉国际疑云
胡平说，加拿大华为总裁称，永远不为中国政府做间谍，如此表白也是迫于无奈。按照中国法律，只要政府提出要求，即便是民营公司都有义务与中国情报部门合作。这等于说，政府要你当间谍，你就得配合。既然华为是一家中国公司，因此大有当间谍的可能性。这名总裁说，尊重中国立法，但是既然业务在加拿大，所以只服从加拿大法律。这样一来，即便加拿大华为总裁表白是真诚的，但是5G技术是超越国界的，是可以远程运作的，其涉及的间谍活动完全可以在中国本土实施，而无需加拿大华为的认可。华为的问题恰恰在于名义上民营，但是在中国，按照常理，以其从事的业务之大，政府不介入是不可能的。况且华为作为通讯公司，具有从事间谍工作的天然优势，加上老总本来就是军方背景。王伟晶案子本身也告诉我们，华为与间谍活动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华为的硬件和软件历来都引起人们的遐想，王伟晶案更引发很多国家的警惕。话说美中的各方面竞争主要集中在高科技上，通讯更是其中相当重要的一块，而华为很可能在5G竞争中占据优势。所以，基于华为的性质、角色以及在未来竞争中将发挥的重大作用，国际对它不会小觑。
胡平：波兰华为关系密切，美国波兰也气息相同
胡平说，波兰抓捕王伟晶可能和美国确实有关联，毕竟两国关系密切，而且波兰是共产国家实行民主转型的带头羊。8964那天，波兰进行共产党上台以来首次自由选举，反对派大获全胜。它此后一直与美国关系亲近。波兰经济发展程度很可观，尤其科技与军工方面更是如此，在情报和反情报上也举足轻重；华为与波兰密切合作，视波兰为其在中欧、东欧的大本营。事实上，美波关系密切，波中尤其与华为关系也密切。美国总统特朗普早就计划要颁布行政令，禁止美国公司使用华为产品。估计相应准备工作在进行，肯定与波兰有合作。美国在一定程度上参与抓捕王伟晶相当可能。
章立凡：私企聘用前参赞，华为真身难漂白
历史学者、独立时评人章立凡说，王伟晶一案，中国官媒从谨慎反应到积极报道，称王伟晶损害华为的名誉。事实上，各国对自己的间谍被揭露，往往案发时会否定，这在在情报界是惯例，即便有交换也是后续发展。金无怠案发时，时任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李肇星说，这是美国反华势力编造的，中国爱好和平，从来不向别国派遣任何间谍。当时，金无怠通过妻子向邓小平求援，认为他提供的情报促进了中美建交，是个功臣。而王伟晶即便是个人的间谍行为，对华为公信力仍然是重大打击。这位前外交官身份不低，是一位参赞。这样的级别能够进入号称民营企业的华为“打工”，说明华为级别也不低。华为为什么会用这样的人？华为跟中国政府到底是什么关系？这才是华为的被动所在。而孟晚舟事件不过是被指控触犯美国对伊朗的禁运，相对单纯。前参赞王伟晶情况就不同了，很可能就是为政府从事情报工作。两件事情联系起来，也导致孟晚舟未来的去向，包括能否获得自由或者是否被引渡，都变得更加沉重了。毕竟华为公司的身份让人不得不质疑。路透社刚刚披露文件，称华为旗下不仅有一个公司与伊朗做生意，还通过一家公司操纵另一个公司与叙利亚做生意。现在，随着信息披露越来越多，华为的困境也越陷越深，可以说是渐入重围。
章立凡：通讯业政府严控，华为疑为党产
章立凡说，华为技术我是外行，不能提供对5G技术的评估。不过，评论显示，5G体验测试显示华为领先。还有说，华为5G的集成化确实很高，无论在网络还是手机开发方面的确都具有相当优势。其他国家5G的集成化相比都逊色，原因是华为得到中国政府的强大财政支持，是西方民营达不到的。据说华为已经是排名第五的世界级公司。我们不能说它不先进，也不能说竞争者对它不吃醋。此外，应该还有国家利益冲突方面的因素。其他国家对华为的警觉不是基于技术，而是基于对国家安全的考量。所以，我们要分析的是，华为是否是一个民营企业。华为的任正非本人就是军方背景。他74年入伍，78年出席全国科学大会，82年参加中共党代会，在军内通讯研究所担任过副所长。转业后建立华为，主要利用军队关系，代理生产解放军驻港企业小型交换机，后来制造万门交换机成功，并通过当时的老丈人、四川省副省长，获得巨额国企订单，奠定了此后成功的基础。还有，他80年代创立华为时，国家对通讯业的控制是相当强的，没有背景不可能进入这个行业。当时，中国负责电子通讯这块的四机部部长是原中共红军无线电部门的创始人，其他高级干部有的来自上海特科，有的来自中共无线电部门。这样的背景说明，中共的通讯部门一直是特殊行业。此外，华为的股份结构很奇特，工会持股98.58%，任正非自己持有1.42%。员工持股计划中，持股的员工多达数万，总之是非常分散，而且一直没有上市。从其鹤立鸡群的股权结构看，华为很像是党产。海航大部分股权归海航基金会，股东承诺身后要捐出股份，不久前逝世的王健就得交股份。华为也一样，员工离开股份不能带走。另外，华为通过公司担保让员工贷款来支持公司资金运转的机制也相当不寻常。凡是股权和资金结构比较奇怪的公司都让我们思考，它究竟是不是党产。
章立凡：规定公民间谍义务，党国恶法害惨华人
章立凡说，孟晚舟与王伟晶的不同在于，孟晚舟违反美国政府禁令，还有金融欺诈指控。王伟晶则很可能被控间谍活动。孟晚舟是否有间谍活动，美国没有提出这个指控。如果孟晚舟被引渡之后，美国是否追加这样的指控，可能性不会没有。中国政府极力保护孟晚舟，可能也应该是因为她掌握太多机密。孟晚舟获得保释后，中共驻加拿大领馆官员亲自至家中探视，这可能是出于政府对公民的关心，目的是用来宣传；而孟晚舟的重要性也得到凸显。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情报法第七条规定，任何组织和公民应该依法支持和协助配合国家情报公司，保守国家情报秘密；国家对支持、协助和配合国家情报的公司、个人和组织给予保护。这说明，国家想让你从事间谍活动，你不能不同意。这是你的公民义务。使馆探望以及中共政府的强硬态度是否也包括法律规定的保护原因，我们不得而知，但是至少，中国公民因为孟晚舟事件受到的牵连太多。美国总统现在也不断指责中国访问学者和学生为党国从事间谍活动，毕竟中国政府自己的情报法用白纸黑字堂而皇之地进行公开表述。这条法律真不是一条善法，让很多海外中国人的生活蒙上了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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