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兼中央网络安全和信息化领导小组组长的中共最高领导人习近平,4月19日在北京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工作座谈上表示,领导干部要常上网,了解民意,要对广大网民多一些包容和耐心,对于网上善意批评,不仅要欢迎,而且要认真研究和吸取。在当局近年加大网络言论管制力度之际,习近平的这番谈话引发外界关注。
网络民主?
习近平星期二在有互联网业企业家和专家参加的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工作座谈上,重申互联网管理的重要性,表明若网络空间乌烟瘴气、生态恶化,并不符合人民利益。习近平强调,要依法加强网络空间治理,加强网络内容建设及正面宣传,传播正能量,宣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高唱主旋律,同时加快网络立法进程。
有分析表示,习近平的谈话显然是为下一步网络工作定调。不过,引发外界关注的是,习近平还同时表示,各级党政机关和官员要学会通过网络了解民意,对网上那些出于善意的批评,对互联网监督,不论是对党和政府工作提的还是对领导干部个人提的,不论是和风细雨的还是忠言逆耳的,不仅要欢迎,而且要认真研究和吸取,对困难要及时帮助,对不了解情况的要及时宣介,对模糊认识要及时澄清,对怨气怨言要及时化解,对错误看法要及时引导和纠正,让互联网成为为群众排忧解难的新途径,成为发扬人民民主、接受人民监督的新渠道。
外媒关注
有台湾媒体在报道习近平相关谈话时,用“你相信吗? 习近平:让网路成为发扬民主新管道”作为标题,而有香港媒体报道的标题则用“习近平提‘多些包容网民’有玄机?”指在中国内地舆论环境凶潮暗涌,在网络上提出批评可能遇上麻烦,而网络大V任志强因批评“媒体姓党”遭到官媒围剿余波未消之际,习近平强调包容网民“或有背后的原因”。
有香港非亲中媒体质疑是“引蛇出洞”,强调网络审查一直没有停过。维权律师浦志强2011至2014年间,因发出几条微博,评论温洲高铁和昆明火车站袭击等事件,就被当局以“煽动民族仇恨”和“寻滋罪”判监三年缓刑三年,律师资格也被吊销。
有收有放?
中国网络作家莫之许星期三对美国之音表示,他对习近平讲话的整体感受是,估计未来网络会在很多方面收得更严,而在某些方面会有所放松。
他说:“肯定网络安全法会给你画许多框框道道,比如涉及到政治的问题、政权的安全、新疆西藏、台湾香港啦,可能只会越来越紧。比较政策范围内、行政范围内,或者民间事务、经济上面,它也希望影响、利用网络舆论,对官僚、地方利益、地方势力进行制约。”
网络和时政评论人士田奇庄表示,他个人的判断是,根据近几年来的情形判断,未来当局对互联网的控制会越来越严,网民的言论空间还会缩小。
他说:“这种一言堂的背景,互联网只会更加收缩,不会更加开放。恐怕互联网的生存空间会更加艰难,网民发言的宽容度会更加收缩。”
定夺善意
苹果日报星期三发表署名李平的评论文章表示,“别忘了,网上批评要让中共和官员听进去的前提是‘出于善意’,而决定是否‘出于善意’的是中共和官员。这一如笑话所说,家里的大事由我决定、小事由我老婆决定,什么是大事小事,由我老婆决定”。
李平举例说,甘肃纪委官员、检察官近日被踢爆在侦办行贿案时私自瓜分涉嫌行贿商人的上千万财产。如果官员自己可以决定行贿者、受贿者财产的处置,你再去批评他们的反腐是重新分赃,还能指望他们视之为善意的批评而欢迎吗?
莫之许和田奇庄也提出有关如何定义“善意批评”的问题,认为决定是否善意的最后定夺,在没有言论自由的保护下,还是当权者说了算。
田奇庄说:“什么叫善意?彭德怀在庐山会议上对毛泽东提出的批评是不是善意?当政者并不认为它是善意。如何给善意来定性,只有当政者自己说了算。你再好,你妨碍了他的利益,那你就成了恶意。哪怕是对党国有利,但是只要伤害到他的利益,引起他的不满,那他就可以给你定性为恶意。”
高级黑习?
此外,党喉人民日报海外版主办的“学习小组”微博,在最初传发习近平相关讲话消息时,关闭评论功能,只是在多个小时后才开放评论。同时,官媒新华社在“新华视点”微博上,也将习近平相关讲话的消息关闭评论功能。有分析表示,这本身就是对习近平讲话的一个讽刺,“高级黑”习近平,连评论功能都给关闭了,如何听取“善意批评”或任何评论。
另外,习近平在网络安全会议上还强调,要加快网络立法进程,完善依法监管措施,化解网络风险。中国开放的大门不能关上,也不会关上。外国互联网企业,只要遵守中国法律法规都欢迎。
去年12月,习近平出席世界互联网大会,一方面强调尊重网民交流思想,另一方面表明构建良好网络秩序,强调中国会坚持“依法治网、依法办网、依法上网”。习近平当时还促请各国尊重“网络主权”,称各国有权选择如何发展网络,警告其他国家不要干预中国内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