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广州民主三剑客”的唐荆陵、袁朝阳(笔名袁新亭)、王清营涉嫌“煽动颠覆国家政权”案,7月23日星期四在广州中院重新开庭审理。这是继6月19日被迫中止庭审后第二次开庭。当时被告人和律师要求法官披露自己的政治身份,并申请中共党员回避,但被法庭拒绝。唐荆陵的辩护律师葛永喜对美国之音说,在庭审现场很难进行正常的辩护,他自己甚至一度“心如死灰”。
唐荆陵、袁朝阳和王清营三人是《零八宪章》的首批联署人,他们倡导公民非暴力不合作。去年5月,三人因涉嫌寻衅滋事被刑拘。次月,罪名被更改为“煽动颠覆国家政权”并移送广州市公安局侦查,后移送广州市第一看守所。
唐荆陵:推行非暴力不合作 不是要推翻现政权
起诉书称,三人曾组织并参加“4·29林昭纪念日”、“5000天告别专制倒计时”、“六四二十周年追思会”、“公民不合作筹款”等活动,并在网上发布《粉碎邪恶轴心》、《草根群众组织》、《从独裁到民主》等文章和书籍。
葛永喜律师认为,起诉书中所列“罪名”是不构成犯罪的,因此他们会做无罪辩护。
他说,“我们肯定是做无罪辩护。其实我们今天在庭审的过程中,向唐荆陵抛问的过程中,我也问他,推行非暴力不合作是否意味着就一定会推翻现政权……唐荆陵先生明确地回答说,推行非暴力不合作根本就不是要推翻现政权,而是要用爱和真理来停平社会上所造成的这些分裂以及鸿沟,消弭以前所产生的恨,让中国能够真正的建立民主与自由的基础。”
葛永喜还表示,唐荆陵“所作的一切都是有利于国家的”。
法官多次敲重锤警告 律师叹“心如死灰”
上月首次开庭时,辩护方申请中共党员回避庭审,认为法官和法庭工作人员的党员身份会妨碍他们对案情的公正审理。但是请求被法庭拒绝。随后三位被告以法庭多处违规为由,当场解聘律师,导致庭审只进行了半小时就被迫结束。
葛永喜说,这次在庭审现场,他们也提出了相同的要求。
他说,“因为按照法庭程序的话,审判长是应当告知被告人及辩护人有权申请回避。那么他在告知的过程中特别说了,说这个案子有可能提交审判委员会进行讨论决定,特别也念了一下审判委员会的名单。那么在念这个名单的时候,王清营就说你念的这个名单我听不清楚,那么也无法全部一一记下人名,就希望法庭能够提供一份名单。但是审判长对他的这种发言立即敲锤予以制止。不仅他提这个问题,其他的辩护人也都对这个问题进行了论述,但是审判长都是无理地打断。”
葛永喜表示,法庭应该向他们提供审判委员会成员的简历和政治信仰,这样他们才可以决定是否需要回避。但是法庭拒绝向他们提供这些信息,而且多次敲重锤打断他们的发言,让他一度“心如死灰”。
葛永喜说:“我当时形容自己的心态就说,已经是心如死灰了,甚至想在接下来的庭审就不再发言了。但是当我看唐荆陵先生一直面带着微笑去面对这一切的话,我想还是要把这个庭审进行下去。”
他还说,目前无法预测庭审结果,或许本案会和中国发生的其他几起政治案件一样,久拖不决。“这已经成为中共对付审理这些政治类案件的一种常用的方法了,”葛永喜律师说。
王清营曾遭虐待 唐荆陵状况稍好
葛永喜介绍说,唐荆陵、袁朝阳和王清营三人在庭审现场的身体精神状况很好。但是,王清营在被讯问和关押期间曾遭遇讯问人员和同监犯人的虐待或威胁。
他说:“王清营在关押期间是受到一些虐待,可能来自公权力的这种指示。包括在讯问他的过程中,也是有一些侮辱或者对人身的打击、威胁,都是有的。特别是他说讯问人员说他如果不配合的话,那么可能就把你的小孩毒死,然后以后你出来找不到工作,这一类的威胁的话语。”
他也谈到,唐荆陵在看守所的情况相对好一些,但是也被剥夺通讯和阅读的权利。由于唐荆陵本人是一名基督徒,他一直向管教申请送《圣经》和其他一些时事、学术书籍给他阅读,但被拒绝。葛永喜也表示,如果这个请求一直得不到满足,他们会考虑运用法律的手段。
现年44岁的唐荆陵曾担任多起维权案件的辩护律师,在2005年被吊销律师执业资格。2011年2月“茉莉花革命”期间,他被当局控涉嫌“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而拘押直到2011年8月2日获释。获释后,他又参与2012年李旺阳案死亡案件调查等人权案件,并推动公民非暴力不合作运动,直到2014年再次被捕。
王清营是唐荆陵的好友,33岁,2008年曾参与NGO组织汶川地震救灾救援工作。被捕时,他的儿子还未满一周岁。
44岁袁朝阳也是唐荆陵好友,曾担任出版社编辑,因参与各种公民维权行动屡被辞退。
星期四庭审期间,广州中院周围加强了警力,并设置有100米的金属围栏。距离法院大约50米的公车站禁止乘客上下车,以阻止民众围观庭审。据媒体和网友说,法庭外面有便衣警察每人撑着一把黑伞盘查要求旁听的公民,然后将他们带走。法庭外的一片黑伞成为金属围栏之外的一道黑色屏障。上午9点到11点,大约25名要求旁听的公民被被警方的黑伞阵包围带走。
“三君子”目前的代理律师分别是四川律师冉彤、广东律师吴魁明代理王清营案;北京燕薪、广东葛永喜代理唐荆陵;袁新亭的辩护律师是湖南文东海、广东胡新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