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总统大选投票总体上来看可以分为两个阶段:党内选举与各党对决。党内选举,是各政党——主要是民主党与共和党——选出本党的候选人,之后再进入各党候选人对决的阶段。
党内的竞争要经过大约一年的时间。在2016年的总统大选中,从2015年春季开始,就陆续有十七人宣布参加选举。参选人用半年多的时间募捐、组织团队、争取在媒体上曝光、到各地巡回演讲动员选民,之后在2016年2月1日才开始了第一场党内选举,也就是爱奥华州的党团会议。就在这个期间,多位参选人因为钱不够或者人气不足而退选。
党内选举的具体程序是这样的:在今年七月,民主党与共和党都会举行代表大会。来自各州的代表正式选举出该党的总统候选人。每个州的党代表名额,是各党内根据各州的人口和党员数目来决定的。各地选民去投票,投的是自己中意的参选人的名字,最后根据每个候选人得票的情况在党内选举或推举出代表该候选人参加党代会的代表。其中的具体规则多数是由各个州以及各党来制定的。
先看看今年最热闹的共和党这面。参加代表大会有投票权的代表一共是2,340位。得到1,237位代表的参选人就可以赢得提名。从2月1日至2月23日,有四个州进行了党内选举,包括爱奥华、新罕布什尔、南卡罗莱纳、内华达。这四个州都不大,一共有133位代表票数。其中,纽约的地产大亨川普得了82票,德克萨斯参议员克鲁兹得了17票,佛罗里达参议员鲁比奥得了16票,俄亥俄州长卡西奇得了6票,退休的脑神经外科医生卡森得了5票。这五个人目前还在参选,其余的人都已经退出。
即便是目前得票最多的川普,离需要的票数还非常远。所以,3月1日的“超级星期二”就成为一个关键的日子。在这天里,有12个州的共和党选民要投票,选出595个代表大会上的席位。也就是说,这天的选举将要决定大约20%的共和党内选票。
在民主党方面,参加党代会的有4,765名代表,参选人需要获得2,383张代表的票数才能够成为该党的候选人。在超级星期二这天,有11个州的民主党人以及美属萨摩亚要选出共1,015名代表席位。前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目前通过选举获得了91席,佛蒙特州参议员伯尼·桑德斯获得了65席。
这些席位分配的规则,在各州有所不同。
在党内选举中,基本的方式有两种:党团会议与初选。党团会议是在选举当天,各党有登记记录的党员在某个规定的时间到规定的地点去集会,通过大概只有一、两个小时的会议来推举出候选人的代表。以最著名的爱奥华州党团会议为例。今年的党团会议在2月1日傍晚六点举行。任何人如果六点不能到会,就失去了选举资格。而初选则是选民到票站去投票。票站开的时间远远长于党团会议的时间,所以参与的人数要多得多。比如今年维吉尼亚州的票站就从早上六点开到晚上七点。只要是七点关门之前来到票站的选民,都有投票资格。
与大选不一样的是,在党内选举中获得投票资格有两种方式。有些州要求选民登记为党员,否则不得投票;有些州则没有这一要求。前者被称为“闭门式初选”(close primary),后者被称为“开放式初选”(open primary)。超级星期二的州里面,有七个是开放式的。
闭门式初选的规定也五花八门。有的州可以在选举之前一分钟进行登记,而有的州则要求提前登记。最多的要求提前至少三十天。也就是说,在截至日期之前没有去政府的选举部门登记成为某个党成员的人无法参加该党的党内选举。
而开放式选举的州,只要是已经登记过的选民,都能够参加初选,无需要登记党派。到了投票站现场,可以选择某个党的选票。但是,一个人只能投一次票,不能够两个党的选举都参加。
选民在选票上投的是候选人的名字,但这实际上是间接选举,因为最后选出来的是席位的名额。比如,这次选举中共和党方面席位最多的是大州德克萨斯,有155个名额。一个候选人获得20%的选票,就能得到大约30个代表席位。
超级星期二中多数的州都要求参选人必须超过某个百分比才能获得席位。比如,德克萨斯要求参选人必须获得超过20%的选票才能拿到席位。如果达不到这个数目,比如只有10%,那么他按照比例应该有的大约15名代表就要再次按比例分配到其他参选人名下。在如今共和党的五名候选人中,卡西奇州长与卡森医生目前的民调都超不过10%。他们很可能在多数州里面根本拿不到一个席位,尽管还有不少人会给他们投票。
代表的数目之所以是“大约”,是因为两党都有所谓指定代表名额,并非严格按照选票的比例来分配。而指定代表名额的总数,超过了按比例分配的名额。
按照共和党的规定,每个国会选区都有三名指定代表。通常,这些指定代表会归入在本选区获胜的参选人。以人口两千七百万的德克萨斯州为例,155名代表中,有108人是36个国会选区的指定代表。如果某个参选人在该选区内赢得大比例的选票,这些指定代表名额就有可能统统归于其名下。比如,川普若是在一个选区赢得60%,其他两人分别赢得各20%。尽管后者也会得到一定的名额,但是三个指定代表就会归入川普的名下。因此从总体上看,胜利的候选人得到的代表席位比例经常远高于获得的实际票数的比例。这种做法,是为了尽快将选票集中在胜利者名下,以避免党内出现更大的分裂与冲突。另外,共和党全国委员会的成员——每州有三人——也自动成为代表,但是这种党内大佬的选票的数目与民主党方面的所谓“超级代表”比较,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民主党在2016年有717名所谓“超级代表”,他们的投票不受选民意向的限制,可以随意投给自己中意的候选人。他们包括:20名领袖人物,包括总统与副总统以及国会党团领袖;21名民主党籍州长;46名参议员;193名众议员;437名民主党全国委员会的委员。由于克林顿夫妇在民主党内根基深厚,如今已经有452名“超级代表”要将选票投给希拉里,而没有多少党内基础的桑德斯现在只有19名。不过,“超级代表”的意向也并非不可能改变。在2008年的选举中,经过几个回合之后,大批“超级代表”改投了奥巴马,令希拉里无缘白宫。
经过超级星期二之后,民主共和两党内的选情都会比过去明朗。根据规则,在3月1日至14日之间投票的州,采用的是比例代表制度。而在3月15日之后投票的州,将会是“赢者通吃”。在超级星期二中获胜的参选人,能够很快乘胜进军赢得提名。因此在正常情况下,在五月份之前各党提名的候选人就能够正式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