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国会参众两院一致通过的《台湾旅行法》已经送进白宫,只等美国总统川普签署就能成为法律,而根据美国国会立法程序,就算川普总统不签字,最晚3月16日也可能自动生效。日本媒体则称《台湾旅行法》比美中贸易战还要更危险!《台湾旅行法》会否使美中台三角关系陷入危险平衡? 台湾是否将面临北京严厉的报复,迎来“雪崩式”的断交潮? 《海峡论谈》邀请台湾前外交部研设会主委颜建发教授以及台湾救国团主任、台大教授葛永光教授深入分析。
颜建发表示:“不管是过去中美之间的条约里面,还是美国的国内法(台湾关系法)当中,都并没有明文规定台湾高层不得访问。因此台湾旅行法只是扩大自由度。这对台湾的外交来讲当然是一个激励。但以现实的政治来讲,美国在台湾旅行法将来落实的过程当中要看美中之间政治气氛来做一定的调整,也会顾及到美国本身的利益,不会贸然推到极致。”
葛永光认为:“台湾旅行法”参众两院一致通过,代表国会的意向,要等总统签署成为法律,因此行政部门的态度是关键。第二,其实我们回到“台湾关系法”来看,我几年前写过一篇论文检讨“台湾关系法”,当时就指出美国认为台湾是一个state,但是因为美中关系的考虑,它没有办法用对待一个国家的待遇来对待台湾。我当时的论点是,既然认为台湾是state,有一些国家应该有的待遇应该适当给予。即使日本、欧洲很多国家,跟我们也没有外交关系,但它们很多内阁级的官员仍可以来台湾访问,也没有受到太多限制。其实美国是早期为了维持与中共的关系,自己加诸设限。美国的官员不能来,也设限台湾的官员不能去华盛顿访问。其实这些设限从今天世界的角度来看是不合理的。我赞成适度放宽。在这种情况下,美中台的关系就变得比较复杂。台湾跟大陆的关系如果能维持一个比较缓和的关系,那对于美台关系的加强有缓解作用。但如果两岸关系非常紧张,对美国任何对台放宽的措施,中共就会有强烈的反应。这样对美中台三角关系和对两岸的关系都可能造成负面影响。台湾如何改善两岸的关系,我认为这是台湾应该在战略上去考虑的。
至于台湾是否可能面临北京的严厉报复,迎来雪崩式的断交潮? 颜建发表示:“对台湾来讲,这种外交险境像“死猪不怕开水烫”,过去也是这样。最重要的还是要和美国、日本保持同盟关系,不管是安全还是普世价值上。当然,邦交国对我们来讲是重要,但不是致命的。因为长期以来,这些邦交国比较是象征意义。所以看两岸关系还要从区域和全球格局来看。国际社会最需要的就是沟通,“旅行法”其实就是让我们和美国的高层可以沟通。沟通对大家有好处。所以,用王毅这种硬邦邦的方式来处理,这个世界秩序根本没有办法走下去。大概中国只能继续讲它八股的论述。在某个时候,它也必须承认现实。因为,毕竟中国在外交上也是被孤立的,也不是它说的算的。只能再看未来的发展了,但我认为,中国到最后还是必须要做某种妥协。”
葛永光从外交战略的观点分析:“台湾在外交上到底持有什么样的战略观。当然国内有不同看法,有一派主张,我们现有的邦交国都是小国,无足轻重,全部断光了也没关系,我们只要维持跟美国跟日本的关系就好;另一种当然是不同意。我个人认为,如果这变成一种趋势,象征意义来讲,台湾在国际上有点是像变成一个孤儿一样,对国民心理会产生很大冲击,因为没有人承认你。但实质上,没有人承认你,在国际社会上也没有人帮你发言。如果我们只希望美国和日本帮助我们,当两岸关系发生冲突时,美国和日本会帮助我们到什么程度,是一个很大的问号。我们难道真的认为美国会派兵帮我们打仗吗?这是一个问题。其次,我赞成放松台湾官员到美国的限制,这是理所当然的。但这是美国通过的法律,不是我们,是美国以此作为跟中共谈判的筹码。对我们来讲,其实我们没有太多可以着力的地方。在美中台三角关系里,如果台湾能在美中之间维持一个平衡的关系当然最好。就算不能,我们的战略利益如果跟美国的重叠多一点,那在大陆那边如何维持一个沟通的管道,这是很重要的。大陆要求的就是“九二共识”。我不知道我们同意用“九二共识”对我们到底有什么损失。因为“一中各表”,我们可以表自己的。所以,两岸关系其实对我们战略来讲是很重要的考虑。”
至于日本媒体称《台湾旅行法》比美中贸易战还要更危险。颜建发认为:“川普在中美关系上可以用的牌有很多。只是它要务实的解决台湾跟美国的关系务必通过这个法案。它可以自由移动,双方高层可以自由沟通。要拿台湾做筹码是一种说法,不见得是美国的核心问题。至于“九二共识”,我想已经不是一个战略问题,是一个本质问题。因为接受“九二共识”就是接受背后一个中国原则,就是接受最终要统一。但对民进党来讲,它的立场是没有一个中国的存在,两岸各自就是不隶属的,是各自的国家。所以在这个问题上很难。但世界这么大,也不是只有中国这样一个发展空间。台湾还是有很多发展空间的。更何况中国还有一个统一台湾的梦,它也不会把所有的门关掉。至于不接受“九二共识”就不跟你谈,那是中国把门锁住,是它不跟你谈。所以,这方面只能说维持现状。台湾要继续发展中国以外的其他市场和机会。”
葛永光分析:“川普其实核心思想是美国优先,一切都以美国利益作为考虑。所以对于国际政治要协助别人不是他最主要的考虑。我举个例子,像郭台铭去美国投资,就符合他的利益,他就大大欢迎。因此从台湾角度看,怎么样去满足川普美国优先的政策,在经济跟贸易上加强我们对美国的投资和经贸关系,以此强化美台关系,这是我们在政治上要去着力的。至于北韩跟美国的关系,北韩当然是威胁。因为它的飞弹是可以直接打到美国的。而金正恩本人的人格特质充满着太多的不可预测性。所以,面对别的国家的领袖,美国跟他们发生摩擦时,你可以预测说,人家不会来打你。可是碰到北韩这种政权,碰到金正恩,如果美国和北韩发生冲突,他会不会一个核导弹就打到美国,这是你完全没有办法预期的。所以怎么样缓和美国和北韩之间的关系,这也是一样符合川普美国优先的政策。”
葛永光在结论中强调:“谈到台湾未来的战略,台湾作为一个小的国家,有很多优势和优点,我们应该跟世界做朋友,利用世界每一个可能的机会,结合我们自己的优点和优势,去壮大我们自己自身的实力。当我们自己实力壮大之后,我们会对自己充满信心,也不会怕别人所有的威胁。所以,自己本身做好,内部改革做好,充实实力,加强免疫力,这是对台湾最好的选择。”
颜建发指出:最重要还是我们自己。就邦交国来讲,也不至于完全断掉,因为我们还有很多邦交国,跟美国和澳大利亚都有紧密的关系。他们也会为了不让中国的实力扩张而跟我们有很好的默契。我们要有能力抗压。整个世界的格局现在看起来是中美两强在斗争,但目前来看是美国占上风,中国越来越被孤立,这看到川普的印太架构就清楚。在亚洲,中国是非常孤立的。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只要坚持普世价值,坚持利伯维尔场,我们是站在历史正确的这一边的。中国想要用武力对台湾的可能性非常小。就算他真的用了,也要付出非常大的代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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