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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时间 9:44 2024年12月26日 星期四

在国安法下的审查中,香港电影观众渴望看到自己的故事


VOA英语视频:香港电影业在审查中悄然焕发新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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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A英语视频:香港电影业在审查中悄然焕发新生机。

一位年轻女演员沮丧地拖着行李箱走在绿树成荫的街道上,这是摄制组正在拍摄的一个场景,而这部电影讲述了导演黄绮琳(Norris Wong)未能实现的成为粤语作词人的梦想。

电影《填词燃》(“The Lyricist Wannabe”)是黄绮琳的最新作品,也代表了香港电影制作史上前所未有的趋势——独立电影的发展——的一部分。

香港电影过去是由大型制作公司制作的。在1970年代至90年代初的行业鼎盛时期,它们被出口到世界各地,当时香港被认为是亚洲的好莱坞,成就了李小龙、成龙、周润发和最近的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得主杨紫琼等明星。

但近几十年来,香港电影业已经衰落。业内人士表示,由于好莱坞大片蜂拥而至,公司转而制作能够吸引中国大陆这个更大、利润更高的市场的电影。

持独立电影的公司MM2的副总裁文佩卿(Mani Man)说:“香港市场已经完全崩溃。非常有经验的导演都去了大陆。他们在那里制作1000万美元的电影,所以他们不会在这里制作100万美元的电影。就像父母都离开了,我们就像孤儿一样创在建一个新世界。”

现在,香港的电影业可能开始复苏了。根据香港影业协会的数据,在COVID-19爆发之前的五年里,共有275部本地制作的电影,超过上一个五年的256部,其中包括一些新导演的独立电影。

疫情期间制作的电影较少,但有几部电影取得了巨大成功,打破了票房记录。

推动这一趋势的是香港严格的COVID-19旅行限制,这让导演和观众都呆在家里,让前者有机会制作本地电影,而后者则有时间观看。

据香港电影发展局的统计,政府在过去15年还提供了5000万美元的资金来振兴电影业,仅在过去六年就提供了3000万美元,使许多中小成本电影和新导演的首部故事片得以拍摄。

此外,2019年香港的社会和政治动荡以及北京通过国家安全法作为回应,让一些人担心他们的生活方式会发生变化。业内专家表示,这座城市的观众渴望看到反映他们生活的电影。

“由于香港社会的所有这些不确定性,它激发了一些本地电影的灵感,这些电影试图讲述香港人的故事,”香港浸会大学电影学院教授刘慧婵(Dorothy Lau)说。“人们在努力追寻属于自己的身份,属于自己的故事。”

例如,最近当地票房收入最高的影片《毒舌大状》(A Guilty Conscience)讲述了一位律师试图找到证据让他无辜的委托人无罪释放的故事,它所讨论的正义问题引起了观众的共鸣,因为他们正目睹亲民主活动人士、报纸出版商和抗议者因新的国安法而遭受审判。

刘慧婵说:“在许多当地居民的心目中,他们寻求正义,但当他们看到现实时却感到失望。当他们看《毒舌大状》时,他们觉得有人在说出自己的想法,激励他们在自己所见的惨淡现实中保持希望。”

政府声称,在2019年发生破坏性的、有时甚至是暴力的反政府抗议活动后,这部法律恢复了和平。

《毒舌大状》票房收入达到1500万美元,创下了香港电影的纪录,是过去一年中进入香港票房榜单的三部影片之一,此前该榜单由好莱坞大片主导。

低预算电影也实现了盈利或收支平衡,并且因为拍摄了大制片厂忽视的题材而赢得了地方和地区奖项。其中一些电影讲述了蓝领工人的挣扎(《窄路微尘》)、出柜的老年男同性恋者压抑的爱(《叔·叔》)和无家可归者(《浊水漂流》)的故事。

“在大银幕上讲述香港自己的电影和故事对香港来说很重要,因为电影一直是保存当地文化的一种很好的媒介,”36岁的黄绮琳说,她为自己最新的电影凑了 29万美元,这包括她从一位导演朋友那里借来的钱,以及她处女作《金都》的收入,《金都》这部电影讲述的则是一个女人学会坚持自己的故事。

不过,香港电影拍摄的主题还是受到了限制。国家安全法和随之而来的对电影审查准则的修订使得具有政治内容的主题变得不可触及。

据媒体报道,多部关于2019年亲民主抗议活动的纪录片已被禁播。一些被视为敏感的内容被从电影中删除,其中包括本月在当地电影节放映的三部影片。

针对美国之音的询问,香港电影、报刊及物品管理办事处发表声明称,对电影审查规则的修订“并未改变公众和电影业界在遵守法律、保护国家安全的前提下继续享有创作自由和言论自由的事实。”

该办事处表示,自修订后的规则于2021年生效以来,它已批准了4100多份电影分级和公映申请中的全部,只有6份除外。

与此同时,导演们继续制作有关香港的电影,其中一些在海外放映或转向不那么敏感的话题。在6月至7月举行的鲜浪潮国际短片电影节(Fresh Wave International Short Film Festival)上,电影制作人用黑色图像和静音替换了被删除的场景,以此凸显审查制度。

独立电影和纪录片制作人林森2021年的电影《少年》——讲述2019年的抗议活动——未获批准。但他随后凭借《窄路微尘》获得了今年香港电影金像奖的最佳导演提名。

37岁的林森说:“我没想过要放弃,因为我真的很喜欢拍电影。在我看来,这是创作者面临的一个挑战——如何在这个领域讲故事。”

尽管人们担心审查制度、资金以及旅行限制的取消导致观众减少,但导演们认为现在是拍电影的好时机。

“我很乐观。......我们不再需要大型制作公司的支持来制作电影,“黄绮琳说。“这将带来更多香港本土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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