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各州每十年要根据人口普查的最新数据,重划他们的国会和州选区界限。政客们为了使本党候选人在选举中获得优势,趁机不公正划分选区的情况时有发生。2017年,有两起涉及这类问题的诉讼上达联邦最高法院,法庭的判决不仅有可能影响州和联邦选举,还有可能改变美国未来的政治版图。
共和党人诉民主党
美国联邦最高法院2017年12月8日同意听取一起挑战马里兰州2011年选区版图的诉讼(Benisek v. Lamone)。2013年,马里兰州七名共和党注册选民联合提起诉讼,指控由民主党人控制的马里兰州议会在2010年人口普查之后通过实施的重划国会选区计划,侵犯了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为保护公民不因其政治信仰而受到政府打击报复所赋予他们的政治结社自由。
诉状称重划选区计划针对该州由共和党人控制的第六国会选区。2011年,马里兰州议会重划选区,把9万多注册选民划出和划入该选区,但是,划出的共和党人是划入的民主党人的两倍,从而使长期由共和党人控制的第六国会选区变成了由民主党人控制的选区,导致历任10届的联邦众议员罗斯科·巴莱特在2012年竞选连任时败给了民主党人约翰·德兰尼。
民主党人诉共和党
马里兰州诉讼之前,一起来自威斯康辛州的案子(Gill v. Whitford)也上达联邦最高法院。以退休法律教授威廉姆·惠特福德(William Whitford)为首的该州12名民主党原告指称,由共和党人控制的州议会根据2010年人口普查数据重划州议会选区,故意并有计划地削弱民主党选民的投票力量,从而使共和党人在2012年的州议会选举中获得百分之60多的席位。
惠特福德指出,这种做法违反了美国宪法第十四条修正案的平等保护条款和第一修正案的结社自由权。他比较了威斯康辛州的诉讼与马里兰的不同。
他说:“马里兰州诉讼涉及国会选区,我们的诉讼涉及州议会选区。马里兰州诉讼涉及一个选区,我们的诉讼覆盖整个州。我们提出,共和党重划选区的整体效果是冻结民主党对州议会的控制,我们要求重新划定所有选区。”
为何重划选区界限
依据美国宪法,美国50个州各有两名参议员的名额,他们不受重划选区的影响,因为各州作为一个整体选区,其界限基本上不会发生变化。但是,众议员是按照各州人口比例分配名额选出的,他们所在选区每10年要依据人口普查数据重划选区界限,因为美国法律要求各选区人数必须大致相等。
纽约大学法学院教授理查德·皮尔德斯(Richard H. Pildes)指出,重划选区的权力一般掌握在州议会手里,这给当选政治官员带来巨大的政治诱惑。
皮尔德斯说:“他们也许会为了确保本党席位万无一失重划选区界限,根据选民以往的投票记录,增加有可能投票支持他们的选民比例。只要当选政客被赋予重划选区的权力,就会存在为了本党利益以权谋私的巨大风险。”
但皮尔德斯说,少数州为确保选举公平把重划选区的权力交给了独立机构。
杰利蝾螈操纵选举
美国人把为使本党候选人在选举中获得优势而不公正重划选区的行为称为“杰利蝾螈”(gerrymandering),试图诉诸法庭解决这个由来已久的问题。
马里兰州巴尔的摩市律师史蒂文·克莱珀(Steven M. Klepper)介绍说,“杰利蝾螈”的概念可以追溯到19世纪初担任过麻萨诸塞州州长和副总统的埃尔布里奇·格里(Elbridge Thomas Gerry)。格里的发音后来逐渐演变成杰利,但指的是同一人。那么,这个姓如何与蝾螈连在了一起呢?
克莱珀说:“杰利有一个想法:改变按照常规把同一个城镇的人划在同一选区的做法。他在划分选区时略作调整,试图以此操纵选区选民,左右选举结果。其中一个选区的形状图看上去象一个蝾螈(salamander)。于是,人们就把这名州长的姓和蝾螈拼在一起,就形成了杰利蝾螈(gerrymandering)。”
法庭判决令人期待
俄亥俄州立大学法学院教授爱德华·弗利(Edward Foley)指出,无论联邦最高法院作出什么判决,都将在有利于某一政党的选区重划上创立判决先例。
弗利说,联邦最高法院可以判决说宪法对此无能为力,从而允许这种以党派为界重划选区的做法象过去几十年一样在美国政治中维持下去。反之,法庭也可以以美国宪法中的平等和政治自由等基本原则为由作出相反的判决。
弗利说:“如果法庭在这两起诉讼中的任何一起当中作出相反的判决,将产生重大实际影响,因为这是在告诉国会和全美的州议会:你们不能仅仅为了满足党派贪欲就操纵选区界限,重划选区界限必须给人们一种公平感。”
人们预计,在联邦最高法院四名保守派大法官和四名自由派大法官相对的格局下,被视为摇摆票的肯尼迪大法官如果不退休,将再次起到关键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