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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时间 7:26 2024年11月24日 星期日

外媒被中国排挤出境台湾成为报道中国的窗口


台北地标台北101大厦。
台北地标台北101大厦。

“当我听到这些美国记者被赶出中国时,我一点也不意外,他们并不是第一批被赶出来的记者。”悠野(Jojje Olsson)曾在北京待了8年、香港1年,他在2007至2016年期间为瑞典媒体报道中国,但在撰写了两名瑞典公民在中国被拘禁的报道后,2016年,他被中国列入黑名单,无法再取得签证入境中国,辗转来到台湾。现在,他从台湾报道中国。

“如果你在中国登记为一名记者,这为你带来的只是更多的麻烦,而非助益。”悠野坦言,这是为什么他当时不选择申请记者签证,而是持商务签证。他说,在中国持有记者签证的记者,不仅会受到中国政府的监视、追踪,甚至也会让受访者一并陷入危险; 但在台湾,台湾政府很愿意提供协助,也不会因为记者报道了“错误的方向”而吊销签证。

曾遭中国拒发签证的瑞典记者悠野(Jojje Olsson)自2016年开始从台湾报导中国。(美国之音记者李玟仪摄)
曾遭中国拒发签证的瑞典记者悠野(Jojje Olsson)自2016年开始从台湾报导中国。(美国之音记者李玟仪摄)

去年3月,中国政府宣布将多位美国记者驱逐出境,同时也限缩发放记者签证给国际媒体,这些因此不得其门而入的外国媒体记者,在过去一年内陆续来到了台湾。现阶段的台湾,成了这些国际媒体记者观测并报道中国的根据地。

据台湾外交部去年12月底统计,2020年全年新增登记了34位外媒记者,其中光是来自美国媒体的记者就多达21位,涵盖《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华尔街日报》等原先派驻中国的多位记者。虽然部分国际媒体因应疫情与美中摩擦影响,仅计划短期驻足台湾,却也有媒体顺势规划长期驻点台湾的蓝图。

台湾外籍记者联谊会(TFCC)副会长William Yang告诉美国之音,中国政府去年将多位美国记者驱逐出境后,许多记者现在都在台湾,也为台湾的外媒圈带来一些不同的面貌。“大家可能也慢慢发现,从台湾报导中国不是一个不可能的现象,所以我觉得这应该是去年最大的改变吧。只是这样的同时,我们也看到在台湾确实有一些外媒开始在思考,是不是他们在这边会有一些比较长期一点的计划。”

一位去年由北京搬迁到台北的美国记者接受美国之音采访时说:“(美国记者被驱逐出境)这很显然是美中双边的议题,而不再是新闻机构自身可以解决的,所以这得看拜登政府如何与中国政府协商。只能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我们现在没有看到任何中国政府想松绑规定、让美国记者回到中国的迹象。”

引发这些国际媒体记者迁徙的,不只是去年3月北京驱逐美国记者的事件而已。随着中国在去年6月通过香港《国家安全法》、加强对香港事务的干预,连《纽约时报》都不得不作出因应,在去年7月,该报宣布将其香港的数位新闻业务迁移到南韩首尔。

“香港作为观测中国的前哨站已经不再可行了,所以我认为台湾有潜力扮演这样的角色。”上述这位不具名的驻台美国记者透露,他们去年已经在台湾成立了分社,不只从台湾报道中国,也会报导台湾。他强调,台湾的地位越发重要,这反映在台湾对抗新冠疫情的表现上,还反映了美中科技战双边“脱钩(decoupling)”情势下,台湾科技产业的关键性。

早先在2017年,无国界记者组织(RSF)就舍弃香港,在台湾台北设立其在亚洲第一个办事处; 2018年也有《德国之声》在台北设立办事处,作为其报道东亚的主要据点。现在,台湾可望迎来更多新的机会。

自2016年起常驻台湾的瑞典记者悠野(Jojje Olsson)接受美国之音采访时说:“我认为外国记者的社群会持续在台湾增长,或者至少维持相同的水平。”他说,许多国际媒体希望他们驻亚洲的记者不要全部集中在中国,要是发生任何事情,风险都太大。

在台湾做新闻的自由度虽然高,但前述不具名的美国记者提到,从台湾报道中国也有其必须得克服的其他挑战,比如,透过电话采访较难取得受访者的信任,除了有通话安全问题之外,也较难刻划中国老百姓的真实面貌。

“如果中国政府愿意开放、反转他们驱赶外媒记者的政策,我们肯定会把一些在台湾的记者派回中国。”上述不愿具名的美国记者补充:“但我们也会留一些记者在台湾,台湾确实以它自己的方式变得更为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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