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与警方对抗,香港抗议者手持 “观星笔”,发出耀眼的蓝、绿、紫色镭射光线,他们的另一个目的是希望激光可以让监控摄像系统失灵。
在此之前,抗议者因为担心暴露身份,不仅注意佩戴口罩,坐地铁时宁愿排队以现金购票,也不愿使用“八达通卡”,以防留下电子痕迹。香港民众捍卫自治权的抗议场面中的独特景象让许多外国媒体感叹,香港抗议者在向世人展示,在极权威胁下如何保护个人信息和隐私。
“总的来说,人们不信任香港当局,也担心中国大陆使用的某些技术会被用于香港,”自由之家高级分析员莎拉·库克(Sarah Cook)对美国之音说:“人们肯定是意识到香港当局想知道谁参加了抗议、谁在阻止抗议,而这些人可能会遭到报复。”
《纽约时报》、《南华早报》等多家媒体报道说,一些从香港到内地的旅客近日在深圳口岸入关被检查手机。报道说,海关人员特别关心7月1日、14日、21日这些关键日期的拍摄照片。这几天是金钟、沙田与上环发生大型抗议活动的日子。
约会应用程序Tinder、实景游戏程序Pokemon、甚至是打车软件优步(Uber)都成了抗议者口耳相传的、分享集会时间地点的工具。
抗议者还使用苹果手机的AirDrop文件传输功能,向身边素不相识的路人“空降投递”图片文件,宣传和解释示威者的抗议诉求。
不过,草根民众对抗的是当局更为先进的科技侦查技术。
中国视频监控技术日新月异,即便抗议者能逃过监控器材的人脸识别,他们的步伐可能也会暴露行踪。
中国银河水滴公司研发出步态识别技术。该公司网站说,步态识别(Gait Recognition)是前沿的生物特征识别技术,通过人的身体体型和走路姿态进行身份识别。该公司说,人人都有截然不同的走路姿势,在智能视频监控领域,步态识别技术比一般图像识别更具优势。
自由之家的库克担心,这一技术可能会在未来用在香港。
不过,部分香港抗议者在抗击警察武力、极力保护个人信息的同时,也使用了曝光警员信息的人肉搜索手段。人权组织呼吁使用这种方式需要慎重。
香港受欢迎的社交媒体Telegram网站上,一个有9万多关注者、名为“老豆揾仔”的账户,刊登一些香港警察及其家人的照片和个人信息。
据《纽约时报》报道,香港警察七月底逮捕了一名张姓男子,指控他创建这一具有暴力内容和侵犯个人隐私的Telegram频道。这名男子否认他是这个账户的创建人,但承认曾试图制作一个用于识别警察照片的计算机程序。
《纽约时报》说,支持香港政府的亲中网民也对示威者使用了类似的“起底”手段。
自由之家库克说,抗议者从原则立场出发,要保持一个更高的道德标准。她说:“不能把自己降低到中国政府所使用的散布个人信息那样的策略。从原则出发,抗议者不做这样的事才是更为明智的。”
库克说:“如果公开警察的地址、子女的姓名、银行信息等内容,这可能就成了网上骚扰的行为,大部分的网络自由维权和公民社会维权者也会对这样的做法感到不舒服。”
不过,她还说:“如果在社交媒体上刊登警察打人的照片,指出这个警察的姓名,这样的情况应该是合适的,因为这是在揭发并记录与对手无寸铁的抗议者或记者的施暴行为。”
此前,美国政府批评了中国官方媒体擅自公布美国驻港外交官被偷拍的照片的做法。
香港亲中报纸《文汇报》8月初“揭发”美国驻港领事伊珠丽(Julie Eadeh),刊登她在8月6日与香港民主派活动人士和前港府官员会面时被偷拍的照片。该报道被《中国日报》等中国官媒转载,伊珠丽被批为和“港独”和“汉奸”会面的“颠覆专家”。
美国国务院发言人奥特加斯(Morgan Ortagus)8月8日批评说,中国曝光与香港民主活动人士见面的美国外交官的照片和个人信息是“流氓政权”(thuggish regime)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