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Foodpanda早前爆发劳资纠纷,送递员因不满公司削减服务费等问题,于上月中发起罢工,经过两日的谈判后双方最终达成共识。今次的工业行动是在港区国安法生效一年半后,较大型的劳工抗争活动,当中有不少南亚外卖员参与。
送递员批评送递费与派送制度不公
Foodpanda是一间外卖送餐平台,总部设在德国柏林,于2014年进驻香港,是现时香港最大的外卖平台,市场占有率约五成一。
罢工的发起人巴基斯坦裔车手Waqas Fida,2018年来到香港,随即加入Foodpanda成为外卖员。他指平台的送递费一直减少,以徒步送餐员“步兵”为例,2018年时每张订单可获40港元,但 2019年后降至35港元,直至现在降至每单30港元。
此外,他又批评平台以地图上的直线距离计算派送距离,与实际送递有出入,影响收入,甚至直线距离有时会忽略高速公路路段直接派送给“步兵”,但当送餐员拒绝接单,则会影响“接单率”,他们奖金会受到影响。
Waqas的帐户在上月初遭冻结五天,他为此感到愤怨,决定发起罢工。他在一个南亚人的WhatsApp群组制作文宣,以宣泄不满,指平台无理冻结他的帐户,其后因群组人数众多,他开 设Telegram群组让更多的Foodpanda外卖员加入。
他说:“我将在文宣发布到Telegram群组,群组在两日之中增至1300人,有港人会将我在群组的发言翻译成中文,令本地人明白。”
Waqas呼吁外卖员11月13及14日罢工,上线接更但不接外卖订单,以瘫痪Foodpanda的服务。
Waqas估计,有过百人在参与罢工,当中包括巴基斯坦裔、印度裔和香港外卖员,他表示曾说服其他南亚车手参与。
他说:“这不是关于公司和南亚人的战争,也不是印度和巴基斯坦的战争,而是关于我们的饭碗。”
送递员认为收入与工作不成比例
外号“细薯”的外卖员是参与罢工的本地“步兵”,她在2019年加入Foodpanda。她指当时每单送递费40港元,日薪最高峰可达1000港元,每月收入约一万多港元,惟她工作半年后,公司将基本服务费下调至每单35港元,她更指现在有某些区份的派送每单只得23港元。
除外卖食物,Foodpanda早前推出生活百货网购平台Pandamart,主打外送生活杂货,细薯指Pandamart的订单过重,不论对步兵或车手都带来危险。
他说:“我曾接过一张订单要送十公斤的白米。试问我一个九十磅的女人仔如何派送?”
她又曾听闻有车手在送递途中遇上车祸,惟公司要求受伤车手要先拍照证明受伤,她直斥公司十分冷血。
“细薯”批评,公司的另一问题是送递费不透明。
她说:“同一家餐厅,早餐时段的运费5元,星期六、日就会加价到10元。”
对此“细薯”感到十分无奈,又指公司向客人收取浮动的收费,但不会回馈给员工。
取消削减“孖单”的服务费政策亦是今次罢工诉求之一。“孖单”是指当同一餐厅同时有两名客人在相约地点落单,系统会自动将两张订单组合。“细薯”对记者指出,以往两张30元的订单组合成“孖单”后,外卖员可获得60元,但公司将“孖单”的人工减至53-55元,她直斥非常无理,炮轰公司收费不透明。
劳资双方进行两天的谈判后达成共识,包括在平日增设繁忙时段奖金及取消削减“孖单”的服务费;资方又承诺将于明年2月前改善应用程式的地图,在改善距离费的计算前,每单将补发5元补贴等。
香港区营运总监Pedro Dias的会面后感谢提出意见的送递员,又指会尽快安排落实新措施,并承诺会定期与送递员交换意见。
工会:要取回外卖员的基本待遇
饮食及酒店业职工总会组织干事何鸿兴形容,行动的诉求是取回外卖员的基本待遇,批评Foodpanda压榨员工,对加薪辐度不透明。他分析,罢工的南亚裔外卖员相当团结,因外卖工作是他们的主要收入。
对于另一家外卖平台UberEats近日宣布年底结束香港业务,何鸿兴预计,Foodpanda或会独大,担心外卖员将来待遇更差,他强调,如果Foodpanda若减薪,他不排除外卖员有下一波行动。
根据2016年中期人口统计,撇除39万多外籍家庭佣工后,香港现时约有26.3万名少数族裔,其中南亚裔人士(包括印度、巴基斯坦及尼泊尔裔)约有8万人,占全港人口约1.1%。在入息中位数方面,巴基斯坦裔的每月收入中位数为12,750元,比较全港整体15,000元低,逾三成的巴基斯坦裔担任非技术工人等较劳动的职业,他们在中文的学习上缺乏支援,因不谙中文难以和本地人及雇主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