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总统星期天将前往赫尔辛基跟俄罗斯领导人普京举行峰会。川普这次对欧洲的访问令包括英国在内的美国的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各盟国感到受伤和迷惑,不知如何应对这位不拘常规率意而行的美国总统。他似乎对美国的西方盟国蛮不在乎,也不怎么把外交礼节放在心上。
川普总统本周在布鲁塞尔的北约总部指责欧洲的北约成员国拖欠应交的款项,而且据报道他还暗示美国可能退出北约,除非北约盟国迅速增加它们的国防支出。一些欧洲国家的官员说,欧洲如今需要开始思考北约之外的防务计划。
欧洲国家所计划的防务项目,其中包括英法联合快速反应部队有可能在北约本星期的峰会之后获得欧洲盟国政府的支持取得迅速进展。
英国皇家国际事务研究所的研究员温贾姆里说,“欧洲国家花了过去一年半的时间尝试各种方式来影响川普总统,但截至目前,无论是德国总理默克尔的直言不讳还是法国总统马克龙的红地毯都没能从根本上改变川普的政策决定。”
欧洲国家的官员表示,他们试图应对川普的努力失败了,他们担心明年将有更大的问题,假如在2018年年底到来的时候,北约的欧洲盟国没有整齐一致地将自己的国防预算提升至至少占各国国内生产总值2%的话。而这种情况几乎肯定会发生。
北约峰会结束后的情况说明会上,丹麦国防大臣费雷德里克森抱怨说,很难“明白美国总统是在提倡什么政策。”他说,“他完全不可预测,而北约盟国在应对俄罗斯时需要的就是可预测性。”
但其他欧洲国家的官员则表示,他们看到了川普在国际峰会上的算计。他们说,川普的行为方式完全是来自他在1987年出版的那本名为《交易的艺术》的书。那本书主张采取漫天要价的谈判策略,其中包括让敌手陷入困惑,要价高于你实际愿意接受的价码。
川普总统声言,他的对抗性的做交易的方式正在奏效。多年来,从里根到奥巴马历届美国总统都试图劝说欧洲盟国增加它们的军费开支,但没有哪个美国领导人像川普这样咄咄逼人。
本星期,他宣称在劝说北约成员国比以往更迅速地增加国防开支方面获得胜利。欧洲国家的领导人则对他的这种说法提出异议,声言他们本来就正在按照2014年也就是在奥巴马当总统的时候做出的承诺争取在2025年到来的时候将防务开支增加到至少占国内生产总值的2%。
川普对北约拍桌子式的谈判手法,在美国和欧洲都有辩护者。辩护者称,川普的强硬谈判策略将是唯一的途径可以确保北约的欧洲成员国承担更大的防务费用份额。他们表示,川普就任总统以来,美国与北约盟国的经常性龃龉是因为欧洲国家政界对美国长期以来有关分担军事开支,以及欧洲联盟对美国产品征收高关税的抱怨一直没有认真对待。
英国军方和情报界很多人也支持川普对北约欧洲盟国的抱怨。英国军方和情报界8名前总管担忧英国有可能成为二流军事强国。他们在本星期联名在报纸上发表广告称,川普批评欧洲盟国和加拿大没有充分承担应承担的防务开支份额是有道理的。他们表示,英国所面临的种种威胁要求英国增加军事开支,尽管英国已经是将防务开支提升到占国内生产总值2%的四个欧洲盟国之一。
此外,北约各盟国的防务力量的备战状态普遍严重不足。
今年2月,德国议会的军事委员就德国武装力量的备战状态发表一份措辞严厉的报告,指出德国军队只有一小部分关键性的武器系统是可用的。在2017年年底,德国海军的所有6艘潜艇都退役了,空军的14架大型运输机因为修理无一能投入部署。两万多军官和文职官位置空缺。
德国议会的军事委员发表的报告说,德国军队很多战斗机、坦克和舰船老旧,有的则由于计划不周或缺乏零件而不能充分发挥功能。一些空军飞行员不能训练,因为太多的飞机在修理。报告说,德国政府需要以更大的紧迫性进行改革,增加防务开支。
一些分析家(还有一些官员)承认,美国总统川普的抱怨有道理,但他们也批评川普的令人上火的谈判手法。他们说,这种手法加剧了西方国家之间的不合,有可能损害美国与欧洲盟国之间的友谊,削弱美国跟欧洲的关系。
美国驻欧盟前大使加德纳说,“总统指出了一些重要的问题需要解决,但他的言行方式对我们的盟国不好。”他担心川普低估了北约盟国的价值,太容易公开表现跟盟国的意见分歧而不是将意见分歧留下来私下谈判商讨。他说,“他并不是第一个要欧洲盟国增加防务开支的美国总统,但他的做事方式是适得其反的。”
先前担任驻欧洲美军总司令的霍奇斯将军在接受MSNBC电视台采访时说,川普让北约盟国感到愤怒,并担心他们是否可以信赖美国。
但这可能就是川普的目的所在。在竞选总统期间,他表示北约已经过时。就任总统之后,他申明支持北约,而且在许多场合承认美国跟欧洲长期以来的同盟关系的重要性。他在离开布鲁塞尔前往英国进行为期四天的访问之前再度在记者会上申明了这一点。在访问英国之前,他接受英国一家报纸采访,对英国首相处理英国脱欧谈判的问题提出了批评。
但川普并不掩饰他不信任多边组织,他赞同回到以前的那种局面,即强大的独立的国家直接进行双边的交往,而不是通过国际组织交往。
北约的欧洲盟国官员表示,在面对俄罗斯的重新兴起之际,他们为美国国防部将更多的人力物力调往欧洲感到宽慰。本星期,川普表示赞同一份措辞强硬的声明重申北约的集体防卫原则,这就是“对北约盟国任何一国的攻击将被视为对全体盟国的攻击”,川普的这一举动也让欧洲国家官员感到宽慰。
那份声明还谴责俄罗斯在2014年吞并克里米亚,在英国使用神经毒剂进行谋杀。英国当局认定那些神经毒气谋杀案是克里姆林宫策动的。
尽管如此,欧洲盟国的国防部门官员表示,他们不能确定明年这个时候欧洲安全联盟将是什么样子。届时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将庆祝它诞生70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