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些美国学生在校园里看他们超过36万名中国同学时,他们认为自己看到的是不必为钱发愁的国际学生。
病毒式传播的新闻报道显示,来自中国的留学生驾驶着高端汽车,并不需要为学费发愁。
但许多中国学生说,他们的家人多年来一直在存钱,以供他们在昂贵的美国大学里接受教育。中国留学生占美国100多万留学生的30%。
张业明(Yeming Zhang,音译)是一名中国家长。她说:“我通过精打细算和攒钱来准备学费。”张业明每年要花9万美元供女儿在马萨诸塞州的波士顿大学读书。她说,为了给女儿攒学费,她卖了10年攒下来的建筑设备。
琳达·周(Linda Zhou, 音译)表示,为了减轻家庭负担,她在英语语言中心和国际学生中心做接待员,每周工作15个小时。美国签证对国际学生的工作人数和地点有限制。
许多其他的中国学生也通过工作来支付食物和衣服等开支。麻萨诸塞州汉普郡学院的赵雪萌(Xuemeng Zhao)说,她同时做四份工作,每天只睡六个小时。来自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的邹薇薇(Vivi Zou,音译)是咖啡师,每周工作8小时。
在美国1百多万国际学生中,大约65%的学生自付学杂费,其来源有父母、个人工作收入,还有的是依靠本国政府提供的奖学金。根据华盛顿国际教育研究所(IIE)的数据,有超过80%的本科生是自己或靠家人付学费。
许多留学生来自中产阶级或中上层阶级家庭,他们每年支付的学费在2.7万美元到7万美元之间。当他们申请学生签证时,必须证明他们能够负担得起每年的费用,而不仅仅是飞往美国的机票。
密西根大学发言人里克•菲茨杰拉德(Rick Fitzgerald)就此解释道:“拥有F-1、F-2、J-1、J-2和G系列[外交]签证的国际学生必须出示足够的资源证明,以便在密西根大学安娜堡分校就读时支付费用,联邦法规限制财政援助。”
尽管费用高昂,许多中国家庭还是为孩子的大学教育做了多年的准备,认为他们的孩子值得接受良好的教育。
赵明军(Mingjun Chao,音译)的孩子就读于南加州大学。他说:“我认为上美国的大学为我儿子提供了一个更广阔的平台,会拓展他的视野和社交圈。我们靠自己存的钱给他付学费。”
张业明也说:“我把孩子送到美国大学是让她能接触多元文化,适应多元化的社会。”
但中国学生到美国后,发现自己付的费用远远超过大多数的美国学生,有人开始对这方面的差异提出质疑。
“对于美国学生来说,学费低于国际学生是可以理解的,” 加州大学欧文分校的中国学生刘天泽(Tianze Liu,音译)说,他们应该享受自己国家的公共服务。
他接着说:“但是,有时我们的学费是他们的10倍。”
伊利诺伊大学厄巴纳-香槟分校招生管理副教务长丹曼解释说,“国际学生的学费通常较高,因为他们不支付联邦税或州税,而这些税款为大学运营和研究机构提供资金。”
例如,来自麻萨诸塞州的一名学生将在麻萨诸塞大学支付州内学费,但是在加利福尼亚州的一所公立大学就像国际学生一样支付州外学费。在2016-2017加利福尼亚大学系统中,州内居民和州外居民的学费和杂费分别是15397美元和43411美元。
IIE的研究和战略高级顾问拉吉卡·班达里(Rajika Bhandari)说,过去30年,美国公立学校的成本增加了213%,私立学校的成本也涨了130%。学费的持续攀升与高校的公共资助减少有关。
华盛顿的无党派机构“预算和政策优先中心”在其网站上指出,去年国家对公立两年制和四年制学院的资助比2008年低近90亿美元。
该机构说:“自大衰退的十年来,国家对公立学院和大学的支出在近期有所增加,但仍远低于历史水平。”
根据国际教育协会的数据,国际学生在2017-2018年度为美国经济贡献了420亿美元,涉及高等教育、住宿、餐饮、零售、电信、交通和医疗保险等领域。
他们帮助支持美国超过45.5万个工作岗位,这意味着每七个国际学生就创造了三个工作岗位。
非营利性研究机构“城市研究所”的高等教育金融专家桑迪·鲍姆(Sandy Baum)说,中国学生“支付的费用不超过标价”。
“相比从教育中的收获,他们花的这笔钱很值。在大多数私立大学,所有学生都得到补贴-包括中国学生。只是全薪学生得到的补贴要小于经济援助。”
据报道,一些中国学生接受了美国大学的经济援助。来自密苏里大学哥伦比亚分校新闻学院的大四学生亚历克斯·孔(Alex Kong,音译)称,他在三年内获得了7600美元,包括奖学金和经济援助。
亚历克斯说:“这很令人鼓舞,促使我把更多时间投入学业。我申请了经济援助和奖学金以减轻家人的负担。这也是我在经济上独立的第一步。”
亚历克斯通过谷歌搜索了解到如何从他的大学获得援助,并按照步骤完成了表格。但是,他说:“我的很多朋友似乎都不知道援助和奖学金。如果你自己不问这个问题,没有人会告诉你。”
中国学生说,他们觉得毕业后有必要通过高薪工作赚回学费。
“如果不是我的父母支付我的全部学费,我会更快乐,受到的压力也更少。他们这样做让我感到内疚,”在田纳西州范德比尔特大学上大四的中国学生琳达·周说。 “学费就像我父母对我的投资,我必须给予奖励和回报。如果我没有这样做,我会对自己感到失望。这一点很重要。”
琳达说,当时决定上大学时,她优先考虑大学排名而不是经济援助。
她说:“申请美国大学时,我对经济援助和奖学金知之甚少。但如果我可以再次选择,我会申请经济援助和奖学金,并接受给我钱的学校,即使它可能排名较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