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联邦政府新财政年度即将开始,但美国国会还未通过国防部下一财年的预算。今年,由于通货膨胀造成物价飞涨,再加上乌克兰战争和中国在台湾海峡的军事威胁使美国对国防产业的要求提高。专家称,虽然成本上升,但美国应继续以高可见度的存在向中国发出信号,展现美国对台湾的承诺。
高通胀推高国防预算
每年10月1日是美国联邦政府新财政年度的开始。距离美国联邦政府新财年开始还有一个多月,而国防工业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令人困惑的境地。 一方面,参议院提出的下一财年国防预算将创历史新高。另一方面,通货膨胀大行其道,再加上已经存在的组件和劳动力短缺,使美国国防运转面临挑战。
参议院拨款委员会成员于7月28日公布了提议的即将到来的财政年度的12项拨款法案草案,其中包括一项建议为国防部提供8500亿美元预算的国防开支法案,较今年预算相比上涨幅度为8.7%。
参议院拨款委员会下属的国防小组委员会主席,来自蒙大拿州的联邦参议员乔恩·泰斯特在一份声明中说:“这项立法将通过为我们的军队提供应得的加薪,确保我们的军人训练有素并配备最先进的技术,并将资源转移到能维持我们对中国和俄罗斯等对手的战斗优势的项目中。”
“按时通过预算是我们对抗通货膨胀的最佳工具之一,所以国会要迅速完成这项工作并避免持续预算决议,这至关重要,”他说。
但是也有人担心,新预算无法抵消今年美国面临的迅速大幅攀升的通胀给国防支出带来的压力。
国际知名咨询公司麦肯锡今年3月发布的报告称,美国国防部自1983年以来一直没有担心过通货膨胀。虽然五角大楼和国防行业的决策者曾经经历过大宗商品价格偶尔飙升的问题,尤其是石油方面,但并不是商品价格全面快速上涨,因为过去几十年的年通货膨胀率平均约为 2.5%。
但劳工统计局的数据显示,从2021年6月到 2022年6月的12 个月中,所有城市消费者的消费者价格指数(CPI)上涨了9.1%,为1981年11月以来最大的12个月涨幅。从2021年7月到2022年7月,所有项目的指数增长了8.5%。
麦肯锡的报告称,对于国防部来说,这个问题更加复杂,它通常购买的商品价格往往会以高于CPI的速度上涨。例如,在2000年至2021年的22个财政年度中,有13个财政年度的国防通胀年比超过了城市工薪阶层和文职人员的CPI。平均而言,国防通胀比CPI高20个基点。
曾经为美国海军工作的传统基金会海战与先进技术高级研究员布伦特·萨德勒(Brent Sadler)告诉美国之音:“我认为,这对所有在国防部的人来说都是从未有过的,这是全新的经历,经济表现较为平淡,而通货膨胀率却创下新高。”
麦肯锡的模型显示,如果经济重新进入高通胀和国防预算名义收入增长低的时期,国防部可能在五年内损失超过1000亿美元的购买力,类似于 1970 年代发生的情况。在这种情况下,国防部投资于军事装备现代化的资金有限,特别是因为国防部仍需增加军费以满足强制性要求。此外,国防部有时可能不得不在持续决议下运作,持续决议将支出限制在上一财年批准的预算金额内。因此,行业利益相关者将更需要专注于提高整个国防项目生命周期的生产力。
全球威胁推高对美国防要求
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后,全球对美国武器的需求增大。另外,来自中国、朝鲜、伊朗等国的威胁也对美国国防力量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中国本月连续多日在台湾周边举行军事演习并发射多枚弹道导弹,部分演习区域涵盖台湾海峡的重要航道,增加了台湾的军事压力。中国官媒称演习形成了围困台湾的态势。
据美国国防新闻网报道,美国战略司令部司令查尔斯·理查德上将8月11日在太空和导弹防御研讨会上表示,他的首要需求是强大的导弹预警能力。
理查德上将说,导弹警告至关重要,“我要知道该做什么以及如何布置和部署我的部队,这是由于瞬间迅速扩大和演变的威胁:高超音速武器、可能具有洲际射程的巡航导弹、无人驾驶航空系统、短距离导弹的扩散和几种新型武器系统。”
理查德指出,中国去年对部分轨道轰炸高超音速能力的测试是世界前所未见的。他说: “我不相信我们已经充分考虑过该武器系统意味着什么。 这是这种新兴能力的一个典型的例子。”
他解释说,由于对手可以使用此类武器,美国面临着预警时间缩短、确定归属困难以及“对我们传统的太空和导弹防御力量的威胁增加”。
美国退休海军中将和前海军监察长李·冈恩(Lee Gunn)告诉美国之音:“我非常重视理查德海军上将的意见,中国轨道导弹发射器增加的威胁可能不仅限于台湾海峡,这是一个全球性的威胁,早期预警是我们应对(中国带来的威胁)的准备工作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但是研制和开发新的国防技术需要大量额外资金。
萨德勒说:“没有办法以更便宜的价格或用去年的成本来做需要做的事情,我是说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为了把我们的国防维持在今天的水平,成本会增加10%以上。 这只是为了继续做我们去年所做的事情。今年,正如我们所看到的在台湾周围的挑衅、俄罗斯入侵乌克兰那样,威胁更大、更切实。 所以做我们去年所做的还不够。”
高通胀 高需求 美国应如何应对?
美国兰德公司国防问题高级研究员何天睦(Timothy Heath)通过电邮对美国之音表示,由于通胀是全世界都面临的问题,中国也在面临相似的问题。国防部可能需要缩减部分运营或缩减部分活动,以适应不断上升的通胀成本,但不需要进行重大更改。
他说:“中国也面临同样的经济压力。它的经济正在急剧放缓,领导层似乎担心经济可能停滞不前的政治影响。我认为明年北京对台湾军事冒险的兴趣不大。相反,北京可能会寻求缓解与美国紧张关系的方法,部分是为了帮助促进经济增长。美国的最佳途径是保持稳定的存在,并在适当的时候提出缓和与中国的紧张关系。”
萨德勒说,同样在高通胀的压力下,中国也在观察美国军队在高通胀下如何运行,东亚的政治局势发展,以及美国和北约如何孤立俄罗斯,这些情况都将对中国是否决定进攻台湾产生影响。
他说:“尽管油价和军事运营成本较高,但我们需要继续以高节奏和高可见度的存在向中国发出信号,展现美国对台湾的承诺,因为美国的利益在那里,这一点至关重要。如果由于价格上涨或试图省钱而不这样做,将很容易把我们自己卷入一场战争,这将比石油的成本高得多。”
冈恩中将说:“我认为国防部对中国的野心有着很现实的看法,我认为国防部正做出非常合理的投资,以便海军、海军陆战队、甚至海岸警卫队可以在许多方面以分布式方式共同执行任务。”
他补充说:“如果通胀继续以非常高的速度持续下去,如果国防部、总统和国会对通货膨胀的预测并不完全准确,国防部想要执行的一些计划自然会受到打击。但我认为通货膨胀将是一个必须受到管理的障碍,而他们已准备好应对它。”
一些生产民用品的美国企业正在将它们的供应链迁回美国,或转移到劳动力和材料更加便宜的地区,以降低生产成本。
但萨德勒认为,美国国防工业不能以相同的方式应对高通胀。
“我认为这么做实际上会产生一个由供需驱动的通胀压力。如果试图过快转移或回流太多东西,那么会产生供应不足。这实际上会在中短期内适得其反。有一些关键和战略性产品和材料应该在美国生产的比例更高,以确保美国经济更能抵抗胁迫或战争。”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