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亞宣布未来10年将澳大利亚皇家海军水面作战舰队的规模扩大一倍以上。专家认为,澳大利亞的国防改革以及“澳英美三边安全伙伴关系”(AUKUS)核动力潜艇计划的进展已经让北京不再把澳大利亞视为可拉拢的对象,而“澳英美三边安全伙伴关系”在特定的技术或安全领域上将有弹性地与其他国家扩展合作。
澳中关系修复依然步履蹒跚
澳大利亞一直争取加强海军能力,应对中国和俄罗斯的大规模军力提升。
阿尔巴尼斯(Anthony Albanese)政府2月20日宣布未来10年投入澳币111亿元国防预算,扩增水面舰艇数量一倍以上,以配合“澳英美三边安全伙伴关系”的进程。这项舰队改革计划将澳大利亞海军舰队的规模由目前的11艘军舰增至26艘。这项最新的国防改革与“澳英美三边安全伙伴关系”被视为对应中国在海上的军事力量。
澳英美首脑去年3月14日公布了澳大利亞获得核动力攻击潜艇计划的详细内容,作为对抗中国在印太地区扩建海军军力的重大措施。美国国家安全顾问苏利文同日亦表示,澳大利亞会在未来几年购买最多5艘美国核动力潜艇,以取代澳大利亚的老旧柴油动力潜艇舰队。
台湾东吴大学政治系兼任副教授吴建忠表示,澳中政经关系过去几年走入低谷,直到2022年工党执政后才有所改善,其中华裔记者成蕾获释以及澳总理访华均标志中澳关系升温,但华裔作家杨恒均被判死缓后又给双边关系带来打击,这次的国防改革计划又将对澳中关系回暖造成冲击。
他对美国之音说:“澳大利亞这次打造最大海军舰队的国防改革,是配合“澳英美三边安全伙伴关系”核动力潜艇计划。这项改革与“澳英美三边安全伙伴关系”都被视为对应中国在海上的军事集结,当然使澳中关系进展仍然步履蹒跚。”
前美国驻日大使馆海军陆战队武官、华盛顿智库安全政策中心高级研究员格兰特·纽夏(Grant Newsham)认为,澳中关系忽近忽退,是因为勘培拉正在做两件相互矛盾的事情。
他对美国之音表示,澳大利亞工党政府想与中国维持热络的贸易关系,同时又想强化国防来防御中国的地缘威胁,然而中国的野心始终是主宰印太地区的全部,贸易只是手段,因此勘培拉的幻想是不可能共存的。
纽夏说,澳大利亞必须要二选一,而这项国防改进计划竟然把目标订在2030年代才实现,而在此期间澳大利亞的国防弱点和脆弱性将持续存在,实在是缓不济急。
对此,印太军事专家,台湾开南大学国家暨区域发展研究中心主任陈文甲教授认为,勘培拉显然希望将国防安全领域的决策与经济合作分开处理,但中国必然将两者联系起来,再度使用经济手段作为对澳大利亞国防改革的反应。
陈文甲说:“澳大利亞的国防策略和对外政策的调整,包括参与“澳英美三边安全伙伴关系”协议,将会影响其在多边和地区合作平台上的角色和关系,特别是与中国共同参与的地区组织和论坛。”
他指出,澳大利亞的国防改革和参与“澳英美三边安全伙伴关系”协议必然被中国视为对其安全环境的挑战,尤其是在印太地区的战略平衡,而澳大利亞也必须寻找印太地区其他的安全合作伙伴,让自己更有面对中国威胁的筹码。
与日韩印等形成“澳英美三边安全伙伴关系” +1
日本共同社2月18日报道,澳大利亚副总理兼国防部长马尔斯(Richard Marles)日前就“澳英美三边安全伙伴关系”的第二支柱,高超音速武器与人工智能等共同开发领域表示,期待日本的参与。他说:“日本是技术走在最前沿的国家。”
开南大学国家暨区域发展研究中心主任陈文甲认为,与澳、英、美有共同安全担忧的国家,特别是那些面临区域安全威胁,或者对印太地区的海洋自由航行有着共同利益的国家,将在数个层面寻求与“澳英美三边安全伙伴关系”合作。
他说:“ “澳英美三边安全伙伴关系”的一大重点是在先进军事技术和能力建设上的合作,包括核潜艇技术、人工智能、量子技术和网络安全等领域。”
陈文甲指出,“澳英美三边安全伙伴关系”的扩展合作或增加新成员的计划都需要考虑国际法和核不扩散的规范,特别是在涉及核潜艇技术转移的问题上。
对此,台湾东吴大学政治系兼任副教授吴建忠表示,“澳英美三边安全伙伴关系”与四方安全对话(QUAD)两个组织源于美国在印太地区抑制中共战略的分工,呈现既有的美日澳印之双轨安排模式。四方安全对话有别于“澳英美三边安全伙伴关系”, 专注在科技、供应链、医疗卫生、政治等层面的广义安全合作上,两者的区分让“澳英美三边安全伙伴关系”不必加入盟友。
他说:“从战略上来观察,“澳英美三边安全伙伴关系”是个货真价实的军事联盟,美国与澳大利亞分享战略极关键的核潜艇技术,因此不会增加盟友或其他的合作方式。”
陈文甲则认为,地缘政治的变化和大国竞争的加剧使其他国家的参与变成必要,而参与的模式会更有弹性。
他说:“ “澳英美三边安全伙伴关系”可以在特定的技术或安全领域与其他国家的合作,而这些国家不必完全融入“澳英美三边安全伙伴关系”的框架,成为正式成员。”
华盛顿智库安全政策中心高级研究员格兰特·纽夏也认为其他国家的参与很有可能在近期发生。他说,“澳英美三边安全伙伴关系”正式增加成员有些难度,但让日本、韩国和印度参与不同类型的合作并不难,可以形成“澳英美三边安全伙伴关系”+1的模式,而目前看来,“澳英美三边安全伙伴关系”和日、韩、印都有意愿,特别是印度还有参加核潜艇计划的可能性。
纽夏指出,“澳英美三边安全伙伴关系”愈是积极地邀请印太地区的民主国家加入安全合作,例如最近对日本的主动态度,也势必造成中国以各种方式反制施压。
中国或以军事手段为止反制“澳英美三边安全伙伴关系”
对于澳大利亞的最新国防改革,以及向区域其他国家邀请加入与“澳英美三边安全伙伴关系”的合作,纽夏认为,中国将更加快速地建设并改进其海军和其他武力,以便尽早主宰印太地区。他表示,在勘培拉进行国防改革的这十年之内,“澳英美三边安全伙伴关系”也将同时面临更具有威胁性的中国军队,因此“澳英美三边安全伙伴关系”更需要保持现有的优势,并努力扩大与区域内民主国家的联合防御。
此外,纽夏指出,北京也必然再度用贸易压力以及政治颠覆作为牵制澳大利亞、对抗“澳英美三边安全伙伴关系”的武器。
台湾东吴大学政治系兼任副教授吴建忠认为,工党虽然致力于恢复澳中贸易的热络,但澳大利亞整体不可能对于最能保护自身利益的国防有所妥协,所以从北京的角度来看,澳大利亚已经完全进入了美国阵营,中国可能已经不再把澳大利亞视为可以拉拢的国家,所以以贸易施压来制约澳大利亞的程度不会像以前那么大。
他说:“中共除言语外宣外,较难有进一步的行动,抵制方法估计是推迟国务院总理李强访问澳大利亞的时间。”
开南大学国家暨区域发展研究中心主任陈文甲也表示,在经济制裁方面,北京顶多加强与其他区域经济体的贸易合作,并签订自由贸易协议,来减少对澳大利亞出口的依赖,而在军事活动方面的制约行动会更明显。
他说:“预期中国会增加在争议海域的军事活动,例如在南海(南中国海)加强巡航和军事演习,以此来展示军事实力和主权立场;另外中国也会加强网络空间和太空领域的军事能力,以对抗“澳英美三边安全伙伴关系”国家在这些新兴领域的合作。”
陈文甲指出,中国必然加强自身的海上和潜艇力量,以保持并加强目前在印太地区的军事扩张态势,包括加快新型舰艇和潜艇的研发及部署,以强硬的军事手段与“澳英美三边安全伙伴关系”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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