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台商在上世纪80年代末期至90年代初期到中国大陆设厂投资。一位在2004年才到东莞设厂的电子业台商表示,当时已经错过了到大陆投资的黄金时期,但是6年来仍然可以节省大约15%的经营成本,不过在大陆投资的缺点是员工稳定性低于台湾。
*台商西进大陆可省十倍工资*
从事摇控模型飞机及相关电子零件制造业,有29年经验的东莞广营电子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林鸿文,1993年在台北创立广营电子公司,研发制造遥控用的伺服机、卫星用伺服机、遥控飞机及一系列的电子相关产品。
林鸿文接受美国之音访问表示,在自立门户之前是替父亲的公司工作,由于当时在台湾设厂经营情况非常理想,公司营业额成长迅速,就算上世纪90年代初期,很多台湾制造业已经外移到中国大陆设厂,以减轻工资等经营成本,林鸿文仍然选择在台北县汐止创立自己的公司。
林鸿文指出,台北的工厂最高峰期在2001至2002年期间聘请220多位工人,起薪点每月约550美元,累积几年工作经验之后,月薪可超过670美元。而当时中国大陆的工人,月薪只有30至60美元左右,与台湾的工资相差10几倍。
*家庭因素或阻碍台商西进*
林鸿文表示,10年前已经有打算从台湾迁厂到大陆,以节省人力等经营成本,不过,当时台湾的妻子反对林鸿文到大陆投资,计划因此搁置。
林鸿文说:“以前我台湾的老婆就是听了很多负面的因素,很多人都说台商来大陆家庭就失和、出问题,很多这样的例子,然后太太就说不要去大陆,十几年前我应该要来大陆投资,但是太太一直踩煞车,令计划一拖再拖。”
至2003年,林鸿文公司制造的遥控模型产品,受大陆仿冒的「山寨货」影响,利润大幅萎缩,加上当时台湾的制造成本要比大陆高一、两成以上,人力成本比大陆高十几倍,如果不迁厂到大陆减低经营成本,公司很难维持下去。
2004年林鸿文在东莞的公司正式成立,厂房也开始投入生产,但是当时很多台湾的资深员工都不愿意跟随林鸿文到大陆工作,台湾厂房拖了三年到2007年才正式结束,目前只留下负责营销、物流、售后服务、管理等约20多名员工。
林鸿文表示,2007年台湾厂房结束后,大陆公司才开始获利,但好景不长,2008年受国际金融海啸影响,公司又再出现亏损。除了事业上遇到困难,林鸿文的太太也因为经济等问题,提出离婚,林鸿文形容,几年来都受到内忧外患的困扰。
林鸿文说:“因为离婚对我的经济上很大的打击,一下子我的资产严重的缩水,很多负担都要一一去摆平,所以也努力了一段时间,卖了一些房子渐渐撑到现在。”
*台商生存靠三本主义*
回顾过去6年来在大陆投资,当中只有一年获利,其余5年都出现亏损,也是导致婚姻失败的主要原因。不过,林鸿文说,到大陆设厂的决定仍然是正确。因为相较于台湾的经营成本已经减少15%左右,如果仍然留在台湾公司更难以维持。
林鸿文说,台商在大陆创业而且要度过经营难关,要靠「三本主义」。
林鸿文说:“「三本主义」,「本人」要到、「本事」要到、然后也很重要,你有没有钱,「本钱」也要到。在苦难的时候,尤其这个本钱就更重要。还好过去我的积蓄还不少,还可以支撑下去。就算景气再不好,三年、五年我还照样撑得下去。”
林鸿文表示,到大陆投资相较于台湾,节省最多的是劳力成本。2004年林鸿文的厂房刚开始投入生产时,东莞工人的月薪约50美元,而当时台湾的最低工资约580美元。
*大陆台商如过河卒子*
时至今日,大陆劳工的工资不断上涨。林鸿文说,该公司生产线的员工月薪约180美元,如果有加班的话,月薪可达210至240美元左右,而台湾生产线的员工,月薪约650美元,因此大陆的人力成本是台湾的3/1左右,林鸿文认为,劳力密集的大陆台商,不会再考虑回台湾投资。
林鸿文说:“除非是很精致、很小巧、很贵,原件很高单价的产品,可能要考虑到原件的损坏率、失窃率,才会搬回去台湾造。一般劳力比例正常或者劳力占较多的台商,不可能回去台湾,因为人已经是「过河卒子、破釜沈舟」,回不了头。”
林鸿文说,虽然大陆人力成本比台湾低很多,但缺点是稳定性低。林鸿文指出,从29年前他协助父亲经营的电子公司合并到他自立门户的公司一起计算,29年来最多同时聘请200多名员工,但是人事档案至今只有598号,可见林鸿文在台湾的员工稳定性很高。
*大陆员工稳定性不如台湾*
但是林鸿文在大陆创业才6年,最高峰期同时聘请250名员工左右,而人事档案至今已经超过1,200号,反映大陆公司的人事流动太频繁。林鸿文说,员工流动性太高,对产品的品质也会有很大影响,因为稳定而资深的员工才能够透彻了解老板的用心,把产品造得更好。
林鸿文说,最重要是将来要考虑自动化,研究一些机器人取代一些劳力密集的部分。
林鸿文说:“以人为本,重新再培育,不要老是只抱怨这边的人素质不好。素质不好是老板的责任,怎样把素质不好培训成好。我希望把一些不用头脑的事情由机器人来取代,然后我希望大陆的员工,不求量,求质的提升。”
林鸿文说,该公司每天早上都安排员工做早操,希望培养员工有健康的身体,至于培养大陆员工的向心力、增强员工的稳定性,最重要是老板要用心对待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