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国际问题研究中心中国研究项目上个周末在首都华盛顿放映了一部关于中国文革时期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纪录片,并且就这部电影举行了讨论会。
目前已经成为美国公民,并且分别在美国大学担任教授或者专业作家的三个知青,重新回到三十年前他们曾经上山下乡插队落户的地方,和当年对他们进行再教育的贫下中农重新相聚,这一巨大的时空落差,是电影制片人毕克士(Chris Billings)制作的纪录片反映的主题。
*史天健:毛企图改变知青思想*
美国杜克大学教授史天健是纪录片中三名重返当年上山下乡地点的知识青年之一。他就地重游最大的感慨是,毛泽东试图通过上山下乡改变知识青年的思想,但是他适得其反,培养出一批吃过苦,对毛泽东开始怀疑的,有独立见解的,试图摆脱自己命运的知识分子。史天健教授说,当时他非常希望摆脱自己的命运,从农村走出去。而唯一的希望就是就是通过知识和教育。
*文革中荒废十年青春*
参加电影招待会后的讨论的一些中国问题专家说,看待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不能只看到当年的知青受了很多苦,必须放在中国六十年代的文化大革命的背景中去理解和思索。由于文革中的造反、夺权极大地破坏了国民经济和社会秩序,造成工厂停产、学校停课,广大初、高中毕业生面临无法安置的局面。1968年12月22日,毛泽东发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的号召。当时在对毛泽东个人崇拜的狂热中自愿或者被迫上山下乡的知青全国共有1600多万人,他们中大多数人在农村一直呆到1978年10月,整整荒废了十年青春。一代青年就因为毛泽东的一句话,一个想法,就被强行剥夺了受教育、就业、居住乃至对幸福生活的选择权。
*摄制组险些被拘捕*
由于上山下乡运动连着中共发动文化大革命这根敏感的神经,纪录片制片人毕克士说,摄制组在拍摄这部上山下乡题材的影片的时候,在河南差点被当地公安人员拘捕。毕克士说,“拍摄这部电影,我们并没有得到中国当局的允许,我们基本上从当局控制的雷达屏幕上消失了,就是在河南的时候,由于我们去了一所医院,史天健曾经在那里当过赤脚医生,结果和当地公安人员发生一些问题。后来,史天健靠谈话解除了危机。”
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是中国共产党掌权的五十年来发动的一场又一场荒谬的政治运动和群众运动中的一个。一些参加讨论会的专家发言指出,遗憾的是,文革至今仍然在中国仍被看作是研究领域的禁区,导致很多年轻人对当代歌星影星如数家珍,对他们父辈曾经上山下乡的经历所知甚少,很多中国人至今对上山下乡运动缺乏正确的评价和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