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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时间 6:59 2024年12月28日 星期六

加入伊斯兰国者是何人?为什么?


“伊斯兰国”武装分子在叙利亚北部的拉卡省的街头耀武扬威。(资料照)
“伊斯兰国”武装分子在叙利亚北部的拉卡省的街头耀武扬威。(资料照)

“圣战约翰”和最近在美国被逮捕的三名男子有什么共性吗?

心理学专家说,除了他们据称对“伊斯兰国”组织感兴趣或者加入该组织外,他们几人也许并没什么共同之处。

各色人等 动机不一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单一因素可以解释为什么有人会投奔。可能是宗教,可能是政治,可能是各种动因,冒险的刺激,跟志同道合者在一起得到的兴奋和慰籍。有很多、很多强大的动机因素。”麻萨诸塞大学洛厄尔分校教授约翰·霍尔根说。他研究恐怖主义运动和那些参加恐怖活动的人的心理世界。

他还说,“在我看来,毫无疑问,如果你观察那些加入或者希望加入‘伊斯兰国’的具体个人,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个月前,还是三个小时前,可能都很难解析他们究竟为什么会加入。”

《华盛顿邮报》的一篇报道指认“圣战约翰”的真实身份是穆罕默德·恩瓦济。他的一名朋友对《华邮》说,26岁的恩瓦济因为他自己所认为的个人羞辱而心怀不满。这些羞辱包括他在伦敦被反恐官员拦阻,不让他去科威特。

“在某个阶段,他的人生轨迹达到了某一点,实际上只是想找个别的法子出国。”这位没透露姓名的朋友对《华邮》说。

那名蒙面男子在好几个引人注目的“伊斯兰国”残暴斩首视频中出现。虽然美英政府没有核实恩瓦济就是此人,但是,这名住在英国的计算机科学专业的毕业生据信前往叙利亚投奔了“伊斯兰国”激进组织。

另外一些想投靠“伊斯兰国”的人在进入激进分子在叙利亚和伊拉克自行宣布成立的哈里发国之前被拦了下来。本星期,三名男子在美国被捕,据称,他们图谋参加“伊斯兰国”,其中一人被拦截时正准备登上从纽约飞往土耳其的班机。

根据法庭文件,其中一名男子是阿卜杜勒拉苏尔·哈萨诺维奇·朱拉波夫,他对家人缺乏宗教虔诚表示过担心。他说,他希望“在伊斯兰哈里发旗下成为打击多神教徒和异教徒的烈士”。

为什么加入

据估计有2万外国人已经加入了“伊斯兰国”,其中好几千人来自西方国家。把他们联系在一起的纽带是,他们都发现有某个原因,---也许是个人的,也许是更远大的,让他们宣誓效忠“伊斯兰国”。

霍尔根教授说,“其中有真正的狂热分子,他们真的相信今世的末日就要来了。对这些人来说,幻想变成了现实。对1970年代和1980年代的圣战分子来说,他们那时只能在心头梦想这些东西。所以,毫无疑问,肯定有死硬的信徒是第一个去的,如果能回来的话,也是最后一个回来的。但是呢,还有些废物,这些人被招兵买马的人迷惑,觉得自己在家一事无成,现在终于可以出去有一番作为了。”

简而言之,“伊斯兰国”在其所控制的地盘重新界定“是”与“非”并且重新定义“成功”,可以让其成员觉得,他们正在建功立业。

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政治学教授詹姆斯·皮亚扎专门研究恐怖主义和政治暴力。他说,“伊斯兰国”通过那些血腥刺激的杀戮而吸引的注意,是他们招兵买马的一个关键工具。

皮亚扎对美国之音说,“他们试图向范围更大的对现状不满的受众显示,他们愿意打破常规,并显示他们是多么的执着。”

马里兰大学教授阿雷·克鲁格兰斯基在9/11袭击后开始研究恐怖组织心理。他说,那些想加入“伊斯兰国”的人可能有微观或宏观的不满,可能与周围社会有隔阂或遭排斥,但程度和动机各有不同。

“权利被剥夺有两种类型,”克鲁格兰斯基解释说,“第一种是个人的羞辱和挫折感,另一种是社会群体权利被剥夺的感觉。‘基地’组织一直在成功地宣扬说,‘你个人生活也许成功了,可你的兄弟正在遭到屠杀,你所归属的社会群体正在遭受羞辱。”

他还说:“没有标准特征,但是,个人性格在某种程度上很重要,不过,辩论、群体压力,等等,都能影响到每一个人。”

那种群体思维一般早在“伊斯兰国”支持者买机票上路之前就产生了。

乔治•C•马歇尔安全研究中心的反恐教授萨姆•马林斯说,“当人们变得激进化的时候,这经常是个群体过程,。。。。。。没有社会互动甚至没有网上互动而完全自我激进化的人数非常少。”

他们为什么留下来

让男男女女加入“伊斯兰国”这类组织的心理跟那种让他们留在组织内不走的群体心态又有所不同,有时,那种群体心态还驱使他们公然做恶,比如“伊斯兰国”蒙面男子“圣战约翰”所做的那种暴行。

克鲁格兰斯基说,“伊斯兰国”的“最大聪明之处”在于,他们“为犯罪提供意识形态依据,使人打着宗教意识形态的招牌去作恶。”

换句话说,“伊斯兰国”的男女成员把他们入伙前从小学到的文明理念颠倒了过来。罪人反成圣人,暴力、犯罪和正义的含义都变了。

根据个案描述,他们一旦进入“伊斯兰国”的地盘,也就是叙利亚北部和东部以及伊拉克北部的部分地区,要想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研究前恐怖组织成员如何回归社会的霍尔根教授说,“目前就我们所知,‘伊斯兰国’害怕人们脱离他们的阵营,” “我们看到很多幻想破灭的圣战分子实际上是说,‘我们两三年前来到这里,但情况不是我们原先想象的那样。”

霍尔根相信,在今后的岁月里,会出现更多的“伊斯兰国”支持者不满和失望的故事。他们将会成为宝贵的信息来源,告诉人们“伊斯兰国”组织如何运作以及如何反制他们的心理战术。

如何重新引导

霍尔根说,就目前而言,应该更仔细观察究竟是什么人会被“伊斯兰国”招兵买马的人选中,让他们上路和入伙、充当砍头的刽子手,或者在他们自行成立的哈里发国扮演其它角色,这比研究那些外国战斗人员为何决定加入“伊斯兰国”更为重要。

本星期早些时候,法国宣布阻止了六名公民出国前往叙利亚,并打算没收几十人的护照,以阻止出国加入伊斯兰国的人。

然而,专家们警告说,禁止旅行并不是万应灵丹。

马林斯研究来自欧洲、北美和澳大利亚的外国战斗人员参加“伊斯兰国”等激进组织的现象。他说:“显然没有万应灵丹。”

“从理想来说,最好的方式是,尽可能灵活,并且对不同的人,按照他们代表的不同的风险程度,采用不同的手段。”

不过他很快指出,这种做法也有逻辑上的缺失。他说,“这种方式的问题是,对这种人,没有任何可靠的、标准化的风险评估手段。”

克鲁格兰斯基建议,各国找到办法,重新疏导有志参加“伊斯兰国”的人的能量,包括那些已经出发上路但被抓住的人。这需要重新界定这场“战斗”是什么,就像“伊斯兰国”重新界定了“是非”观念一样。

“利用年轻人的动机,包括那种对人生意义的追求,那种进取心,”他说,“这将意味着为某种事业而动员他们,与其让他们投身圣战事业,不如让他们投身于打击圣战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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