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结束的中国中央政法工作会议上,打击所谓“黑恶势力”被定为未来三年全国政法工作重点。社会学工作者和人权团体担心,在以人治为主的中国社会,人权状况可能会因此恶化。
1月15日至16日的中国全国政法工作会议上,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提出一系列政法工作措施。中国官媒说,习近平有十句话“令人振奋”,其中第四句:紧盯涉黑重大案件、黑恶势力经济基础,以及背后的“关系网”和“保护伞”。
香港媒体01援引习近平的话说,“黑恶势力是社会毒瘤,严重破坏社会秩序,侵蚀中共的执政根基”。可见威胁中共统治的所谓黑恶势力,其范围和能量似乎相当之大,足令中共感到威胁。
按照习近平会议上提出的目标,中国打击黑恶势力将持续三年,期间要“不放松、分阶段、分领域地完善策略及方向”,保持“对黑恶势力的强大攻势”。中国似乎将开展全国性的扫黑运动。
中国问题学者胡星斗对美国之音说,重庆打黑是前车之鉴:“重庆也是唱红打黑,现在叫打黑除恶。对于真正的黑社会势力必须铲除,但是怎样才是黑社会,必须要有严格的界限,进行严格的甄别,以防止有人借打黑的名义,公报私仇。因为我经常研究一些案子,以前也遇到过。”
胡星斗说,中国有黑社会。他举例说,一个大老板雇佣的黑社会成员,手拿大砍刀,驾驶摘掉车牌的十几辆豪华车,奔袭上百公里,要将一家农民全都砍死。最后,案子中的那户农民家有两人被砍伤,农户则用红缨枪刺死对方一人。胡星斗说,由于黑社会团伙有保护伞,案子至今没有解决。这种情况同黑社会行为的法律认定,地方保护伞,以及执法不利,有很大关系。
胡星斗认为,中国的人治社会传统在地方的表现,就是有权有势的政府官员恣意妄为。他们往往会以打击黑恶势力的名义,随意给人扣上黑恶势力的帽子。如今,他们手里又有了新令牌。
胡星斗说:“中国长期以来就是一个人治的社会,或者说,是一个官员治国,权力治国的社会。在这样的社会里,有的地方官员说,得罪了我,就把他打成黑社会,先把他抓起来再说,这种事情很多;得罪了官员,首先把你抓起来,然后再来察罪你,特别是对企业。我听说,很多企业大老板被打成了黑社会。”
国际特赦组织关注中国打击黑恶势力的动向,该组织中国研究员潘嘉伟对美国之音说:“在中国,黑社会的说法很模糊,怎么定义非常任意。如果一些上访的人强烈反抗,过程当中可能跟警察和公安有冲突。过去就有一些这样个案发生。政府会把他说成非法,或者有黑社会的成分。这样的话,将是对底层民众的一个很大威胁。”
这位国际特赦组织人员还说,中国的维权律师为当事人辩护时,也会因此被扣上帮助黑社会人士的帽子,进而遭受打压。
人权观察组织1月17日刚刚发出的新闻稿,历数了2018年中国当局出于政治动机,对中国人权律师强力打压的案例,并说,习近平治下的中国是对国内外人权的威胁。国际社会需要共同抵御这个崛起超级大国压迫性的人权政策。
舆论普遍担心,未来三年中国打击黑恶势力的运动,势必将给律师维权增加新的困难,加剧中国社会基础的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