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总统上任后承诺将多边主义带回到美国的外交政策中。这是从特朗普总统的“美国优先”原则的转向。
下面是拜登兑现了他重新与世界接触的承诺的一些领域,以及他可能有所犹豫或保留的领域。
气候变化
上周,世界目睹了一个戏剧性的外交政策转变:在一位总统把美国从《巴黎气候协定》的承诺中退出之后,另一位总统则召集了由40位世界领导人参加的虚拟气候峰会,以表明美国希望在减缓气候变化方面发挥全球领导作用。
拜登在这次峰会上宣布,到2030年,他将把美国的温室气体排放量从2005年的水平上减半。他还召集了各国领导人宣布各自雄心勃勃的减排目标,为在今年晚些时候于格拉斯哥举行的联合国气候大会做准备。到2024年,美国还将把用于帮助发展中国家的年度公共气候融资增加一倍,再次做出了发达国家迄今未兑现的承诺,即到2020年将气候融资增加到每年至少1,000亿美元。
但全球应对气候变化的努力将取决于最大的排放国。以在维持快速经济发展的同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实现碳中和所面临的挑战为由,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维持了北京在2060年实现碳中和的最初目标。世界第三大排放国印度和第四大排放国俄罗斯也没有在减排方面做出新的承诺。
核裁军
在拜登的领导下,美国恢复了军备控制的努力,这是拜登总统降低核武器在美国国防政策中的级别的计划的一部分,他还与俄罗斯总统普京延长了《新削减战略武器条约》。
拜登政府回到了与伊朗进行间接核谈判的道路上。这是对特朗普总统2018年退出《联合全面行动计划》(Joint Comprehensive Plan of Action)的彻底转变。这项得到伊朗和世界大国签署的核协议对德黑兰的核项目施加限制,以换取放松制裁。
谈判一直很困难,部分原因是因为伊朗要求取消所有制裁,而美国政府不愿这样做。南佛罗里达大学战略与外交研究中心执行主任、政治学教授穆森·米拉尼(Mohsen Milani)表示,由于伊朗政界内部有许多势力、包括沙特阿拉伯和以色列在内的地区大国以及美国国会中的共和党人都拒绝重启伊朗核协议,拜登一步一步慢慢走的进程可能会成为一种负担。他说:“这些谈判耗费的时间越长,这些势力就越有机会破坏这个进程并让它脱轨。”
在朝鲜问题上,拜登正在加强与日本和韩国的联盟,以帮助约束平壤,而不是像特朗普那样讨好金正恩。布鲁金斯学会的高级研究员迈克尔·欧汉伦(Michael O 'Hanlon)表示,核心的挑战是,美国有一个持续了几十年的要求朝鲜领导人一次性地放弃所有核武器的政策,尽管没有迹象表明他会这样做。“与盟国良好合作不会改变这样一个事实,即我们的政策需要植根于现实主义和对问题的正确诊断,”欧汉伦说。“目前还不清楚我们正在朝那个方向迈进。”
从疫情中复苏
2020年7月,特朗普总统让美国正式退出世界卫生组织(WHO),指责这家联合国机构在新冠病毒大流行病之际被中国政府所控制。尽管拜登在上任后最初的几个小时内就重新加入了世卫组织,但在执政近百日后,他还没有提出一项加快全球疫情复苏努力的全面战略。
在疫苗共享方面,拜登政府正在执行“供应过剩、准备过度”式的战略,以确保美国能做好准备为未成年人接种疫苗并应对新出现的病毒变种。白宫只是在这个星期才宣布将开始与他国分享多达6000万剂的阿斯利康疫苗。由于尚未获得美国食品和药品管理局(FDA)的紧急使用授权,这些疫苗在美国未被使用。
但是,由于大约进行了2.3亿剂疫苗的接种,并且29%的美国人完全接种了疫苗,拜登的白宫面临着更多的压力,要他们采取行动,包括支持暂停执行保护药品专利的《与贸易有关的知识产权协定》(TRIPS)。 这个问题会在4月30日在世界贸易组织(WTO)举行的一次正式会议上进行讨论。白宫新闻秘书莎琪(Jen Psaki)周二表示,目前还没有就放弃豁免做出决定。该豁免将使各国能够生产疫苗的仿制版本。
乔治城大学全球卫生政策和政治倡议主任马修·卡瓦纳(Mathew Kavanagh)说,拜登政府不支持疫苗专利豁免“看起来极其吝啬”,而且“在地缘政治上很愚蠢”,尤其是考虑到中国和俄罗斯咄咄逼人的疫苗外交。卡瓦纳说:“政府表示,它对多边主义是认真的,但是到目前为止,它正在忽视来自世卫组织、联合国以及非洲、亚洲和拉丁美洲政府发出的分享疫苗科学的呼吁。”
今年3月,拜登与澳大利亚、印度和日本等四国领导人启动了一项融资计划,以促进该地区国家,重点是东南亚的新冠疫苗的生产和分发。中国一直在东南亚积极推动疫苗外交努力。这个倡议是特朗普政府期间批准的40亿美元支持“全球新冠疫苗计划”(COVAX)的补充。“全球新冠疫苗计划”是联合国确保中低收入国家获得疫苗的机制。
与此同时,拜登因没有继续特朗普推动的对世卫组织的改革而受到保守派的批评。传统基金会撒切尔自由中心国际监管事务研究员布雷特·D·舍费尔(Brett D. Schaefer)说,世界应该有一个负责任和有效的世界卫生组织。“拜登未能将美国的成员国身份和资金与改革挂钩,浪费了关键的杠杆作用,降低了这种结果的可能性。”
贸易协定
拥有各种政治倾向的美国人,不仅仅是共和党人,都接受了特朗普的民粹主义反全球化的叙事。这意味着现在似乎没有达成新的国际贸易协议的政治意愿。
例如,美国国会几乎没有兴趣加入《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这是跨越亚太地区11个国家的自由贸易协定。与此同时,北京去年敲定了名为《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的15国贸易协议。该协议成员国的人口占全球人口的近三分之一,占全球国内生产总值的29%。
分析人士说,中国成为美国的主要竞争对手意味着拜登政府可能需要将贸易协定作为其外交政策的更大一部分。威尔逊中心基辛格中美研究所所长戴博(Robert Daly)说,有必要让美国的贸易伙伴放心,如果他们面临中国的经济报复,华盛顿将是一个可靠的伙伴。他说,否则,“他们将继续防范美国是一个不够可靠的伙伴的前景”,这可能意味着美国在其政策要务上得到的合作会减少。